是和石壁汁液一样的深褐色,只是更清亮些,像融化的琥珀。
“滴上去。”
星野指着铜炉顶上的小孔。
沈眠犹豫了一下,将指尖的液滴凑过去,刚碰到小孔,炉身突然剧烈震动,从里面弹出个抽屉,里面躺着张泛黄的纸,上面用毛笔写着:“吾孙沈眠亲启——见字时,铁线藤已护炉三载,兰开之日,可凭痣中灵液启炉,取‘回春散’救阿婆……”
沈眠的手猛地一颤,纸差点掉在地上。
阿婆的咳嗽病犯了快半年,药石无效,祖父生前总说“有法子”
,却没来得及说就走了。
原来他早就在这儿藏了后手。
“回春散……”
林萱凑过来看,“医书上说这方子失传了,原来在玄家手里!”
铜炉的震动渐渐平息,坡下的蓝光也慢慢暗下去,铁线藤的涩味彻底散了。
沈眠把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,摸了摸铜炉,里面的“回春散”
装在小瓷瓶里,冰凉凉的,却让她心里熨帖得厉害。
星野已经开始收拾东西:“先下山,阿婆还等着呢。”
他看了眼沈眠,“你祖父这局布得深,这石壁和铜炉,怕是还藏着更多事。”
沈眠点头,背起背包时,感觉铜炉的震动变得轻柔,像祖父的手在轻轻拍她的背。
她回头望了眼荒坡,月光下,青石板上的纹路渐渐隐去,只留下铜炉压过的浅痕,像朵刚谢的兰花。
沈眠把铜炉抱在怀里,指尖划过炉身上凹凸的兰花纹路,那些纹路像是活了一般,随着她的触碰微微烫。
星野走在前面开路,折叠铲敲击地面的“笃笃”
声在寂静的荒坡上格外清晰,每响一下,沈眠怀里的铜炉就轻轻跳一下,像是在应和。
“祖父的字迹,我认得。”
她忽然开口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。
林萱放慢脚步,走到她身边,借着月光看她手里的纸:“‘回春散’的方子我在医案里见过残页,说要以晨露、霜蕊、雪水三味‘净物’为引,最难的是得用玄家传下来的‘温火’慢慢熬。”
“温火?”
沈眠低头看铜炉,炉底有个小小的凹槽,形状像朵未开的兰花,“难道这炉子就是用来控温的?”
她试着把手指伸进凹槽,刚触到内壁,一股暖流就顺着指尖涌上来,沿着手臂蔓延到心口,让她想起小时候祖父把她冻红的手揣进自己怀里的温度。
星野在前面喊了一声:“快到坡底了!”
沈眠抬头望去,只见坡下的石板路泛着微光,那是刚才从石壁上流下来的汁液,此刻竟凝成了一层薄薄的膜,像给路面镀了层琥珀。
她小心地踩上去,脚下传来轻微的黏滞感,低头一看,膜面上映出自己的影子,耳后那颗痣在影子里闪着小小的光点。
“这汁液遇月光会凝固,遇体温会融化。”
林萱蹲下身,用指尖点了点路面,膜面立刻泛起涟漪,“你祖父是算准了我们会夜里来,算准了你耳后的痣会热,算准了这一切。”
她的语气里带着惊叹,更多的却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温情——那是被前人细密心思包裹住的暖意。
走到巷口时,沈眠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望向荒坡。
月光已经移到中天,刚才铜炉所在的青石板位置亮着一点微光,像颗埋在土里的星星。
她把铜炉往怀里紧了紧,炉身的温度刚好暖着心口,比揣着个暖炉还舒服。
“阿婆还在等药呢。”
星野提醒道,手里的折叠铲不知何时已经收了起来,换成了从包里翻出的保温壶,“先喝点热水,别冻着。”
沈眠接过保温壶,指尖碰到壶盖的瞬间,铜炉突然“咔哒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