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的温和顷刻间消失无踪,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审视与警惕。
他缓缓放下酒杯,目光如刀锋般刺向一旁的徐慎之,声音压得极低,已然带上了寒意:
“他们……出自四大世家?”
徐慎之面对殿下锐利的目光,依旧拱手,语气不变:
“殿下明鉴,四位先生确实出身四大世家。
他们此次前来也正是代表各自的家族,欲与殿下谈一笔关乎未来的大买卖。”
“胡闹!”
秦景珩当即勃然变色,猛地站起身来,衣袖带翻了案几上的酒杯,佳酿倾泻而出。
一股被冒犯的怒火直冲头顶,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,胸膛因怒意而微微起伏。
母皇对世家门阀的态度,他心中早已有数,那是欲除之而后快的决绝。
眼看着储位之争即将摆上台面,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却私下与这些世家之人接触,岂不是主动将把柄送到对手刀下?
“徐慎之,”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,“你越界了。”
然而,一向在他面前表现得恭顺谦卑、言听计从的徐慎之,此刻却并未流露出丝毫惶恐之色。
他甚至颇为从容地为自己重新斟满一杯酒,仰头一饮而尽。
“殿下何必如此着急动怒。”徐慎之放下酒杯,语气平静得令人心头发冷,
“不妨先耐心听听四位先生想要与殿下做的是何等生意,再行决定也不迟。
或许,是一桩殿下无法拒绝的大买卖呢?”
秦景珩死死盯着他,心中那股强烈的不安感如同毒藤般疯狂蔓延,几乎要攫住他的心脏。
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处处谨小慎微的幕僚吗?
徐慎之却在此时缓缓站起身来,不紧不慢地从怀中取出了一卷明黄色的布帛。
那刺目的颜色,唯有圣旨或极其重要的皇家文书方可使用,他竟淡然将那布帛递到了秦景珩面前,
“殿下,左右不过耗费片刻工夫,您要不还是先亲眼看看?”
秦景珩强压着翻腾的怒火与惊疑,一把将那明黄布帛抢过,猛地展开。
目光快速扫过其上字句,他的瞳孔骤然收缩!
那并非圣旨,而是一篇笔锋凌厉、字字诛心的檄文!
其内容从一个“忧国忧民”的皇子视角出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