; “谁?”
裴玄韫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,下意识地反问出声,声音都拔高了几分。
秦明凰好整以暇欣赏着宰相难得一见的呆滞模样,慢悠悠地又重复了一遍,
“昭玥,是小六昭玥写的。”
晴天霹雳库嚓一声!
裴玄韫只觉得一道闪电,不偏不倚、正正好好劈在他的天灵盖上!
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咒,僵立当场。
素来沉稳如山、喜怒不形于色的老脸上,此刻只剩下极致的空白与茫然。
嘴巴无意识地大大张开,几乎能塞进一个鸡蛋,下巴颏儿就跟脱臼了似的,半天合不拢。
那双阅尽世事、深邃如古井的眼眸,此刻瞪得溜圆,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急剧收缩。
这绝对是御前失仪的大不敬,但秦明凰非但一点不生气,反而心情大好地端起茶盏,悠悠然啜饮了一口。
嗯,这事儿果然不能只有她一个人震惊。
看着眼前这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老狐狸,难得露出如此失魂落魄、呆若木鸡的模样……
不知怎么的,心里头就是那个解气,就叫一个舒坦。
“这……”裴玄韫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,艰难地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。
他知道六公主藏拙,从赈灾那事儿就能看出端倪,当时也只是略感惊讶。
皇族子弟,懂得权谋心术、收敛锋芒,这多正常的事儿。
看到赈灾的详细奏折,惊讶加深了些,不过也就那样。
但这一刻……诗词!文采斐然的诗词!
那是需要日积月累的才情、深厚的学养、喷薄的灵感才能凝聚的华章。
那是能直击人心、流传千古的锦绣文章!
裴玄韫这个以文名传世、桃李满天下的当朝宰相,他……他心里头难受。
三首啊,每一首都是他这辈子呕心沥血都没能写出那种境界的诗词啊!
出自哪位不出世的诗词圣手也就罢了,竟然出自以“不学无术”、“荒诞不经”闻名凤京的六公主?
这简直……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!
“裴相以为,”秦明凰给了他充足的时间,放下茶盏,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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