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夜辗转反侧,今晨天未亮便冲进书房。
可昨夜那封连夜书写的奏折依旧端端正正地躺在那里,与他昨夜离开时摆放的位置分毫不差。
所以……是他想多了?
九门的人拿到龙脑香后,早已转移干净,并未被抓住破绽?
一丝劫后余生的轻松如同微弱的火苗,在心底颤巍巍燃起,却又被更深重的疑虑压住。
即便如此,只要九门的首领还在控制之下,被调查出真相也只是早晚的事。
要不要主动上奏呢?但若是九门之人并未招供,他不打自招……
如同悬在万丈深渊之上,脚下只有一根摇摇欲坠的细丝,秦文远的心神被那一丝侥幸心理反复拉扯。
值房内铜壶滴漏的每一滴水声,都像重锤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。
他坐立难安,度日如年。
午初时分,府上的老管家提着一个食盒,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。
“老爷,老奴给您送些府里新做的点心。”
管家恭敬地说道,眼神却飞快地扫了一眼紧闭的门窗。
秦文远的心猛地一沉!
少府监衙署午膳供应虽非珍馐,却也精细。
他素来不挑,府上更无特意送饭的习惯,这食盒代表有必须当面禀告的要事。
秦文远强作镇定,挥退侍立在门口的吏员,亲自将门闩落下。
刚转过身,管家已迅速凑到近前,声音压得极低,
“老爷,九门首领财神颅……死了!”
哐当!
秦文远手中刚接过的食盒盖子应声而落,重重砸在青砖地上。
身体剧烈一晃,踉跄着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,脸色瞬间灰败如土,声音嘶哑得变了调,
“你……你哪里得来的消息?可……可确凿?”
“千真万确!” 管家急声道。
按照老爷的命令,他们府上不敢再派人盯着澄园,但是花钱从黑市上买些消息并不算突兀。
往日里在澄园中玩乐消遣的权贵可不少,骤然被其他帮派覆灭,出于各种理由,盯着的人很多。
而就在刚刚,老管家的人花大价钱拿下了一条消息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