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占据制高点。
再派三百人去惠民河渡口,加固防御,防止金军从河道运粮。”
副将领命而去,张捴则登上城头,接过一名兵士递来的弓箭,朝着金军阵中望去。
金军的“铁浮屠”
果然名不虚传,人马皆披重甲,连马面都用铁板护住,寻常箭簇射上去,只会出“当”
的一声脆响,根本无法穿透。
阵前的金军将领挥舞着狼牙棒,高声呼喊着什么,虽听不懂言语,却能从他的语气中感受到嚣张与不屑。
“将军,金军兵力至少有五万,是我军的十倍啊!”
身旁的校尉低声说道,声音带着几分颤抖,“方才他们攻城时,‘铁浮屠’的冲击力太强,城垛都被他们撞塌了两处,若不是弟兄们用身体挡住,城门早就被攻破了。
如今我军伤亡已过半,再这样下去,恐怕撑不住多久。”
张捴没有回头,目光依旧盯着金军阵中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断刃——那是宗泽交给自己的,刀尖上的血锈在雨中似又泛起温热。
他想起出前宗泽的嘱托,想起王棣在留守司的提醒,想起沿途百姓期盼的眼神,心中的战意愈炽烈。
“将军,要不我们暂避其锋芒,先撤出滑州,待后续援兵到了,再杀回来?”
另一名将领上前一步,声音中带着恳求,“金军势大,硬拼下去,只会白白牺牲弟兄们的性命啊!”
此言一出,周围的几名将领纷纷附和,有的甚至红了眼眶:“将军,留得青山在,不愁没柴烧。
我们先撤,等与宗大人的援兵汇合,再找金军报仇不迟!”
张捴缓缓转过身,目光扫过众人。
他看到有的将领脸上满是恐惧,有的眼中带着犹豫,还有的虽面露不甘,却也默认了暂避锋芒的提议。
他深吸一口气,雨水顺着他的下颌滴落,砸在甲胄上,出细微的声响。
“避而偷生,有什么面目见宗公与王将军?”
张捴的声音不高,却似带着千钧之力,压过了城头的风雨声,“宗公将五千锐卒交给我,是信我能守住滑州;王将军临行前再三叮嘱,是盼我能保全城池。
若我今日弃城而逃,如何对得起宗公的信任?如何对得起王将军的苦心?又如何对得起那些战死的弟兄,对得起城中的百姓?”
他抬手拔出腰间的长刀,刀身在雨中映出冷冽的光,直指金军阵中:“我张捴从军十余年,与金人大小百余战,从未有过退缩之意。
我曾率三百人抵住金军两千骑兵,那时兵力悬殊更大,我亦未想过撤退!
今日虽金军十倍于我,可我等身后是滑州城,是东京百姓,是大宋的疆土,岂能后退半步!”
众将闻言,皆低下头,有的羞愧地攥紧了拳头,有的眼中重新燃起了战意。
方才提议撤退的校尉上前一步,单膝跪地,声音哽咽道:“将军所言极是,末将一时糊涂,险些误了大事!
末将愿随将军死战,哪怕拼尽最后一滴血,也绝不后退!”
“我等愿随将军死战!”
其余将领纷纷跪地,声音整齐划一,震得城头的雨水都微微晃动。
城头上的兵士们听到这番话,也都挺直了脊梁,有的举起手中的长枪,有的握紧了腰间的短刀,眼中再无半分惧色。
张捴看着众人,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。
他抬手将长刀插入刀鞘,弯腰扶起众将:“好!
不愧是我大宋的将士!
今日便让金人看看,我大宋儿郎的血性,绝不是他们的重甲能压垮的!”
他转身走到城垛边,再次望向金军阵中。
此时,金军阵前的将领似乎失去了耐心,挥舞着狼牙棒出号令,五千“铁浮屠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