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转身回到主位,拿起案上的令旗——那令旗是黑色的,边角绣着“军法”
二字,是他斩将时专用的。
“郭俊民通敌叛国,助纣为虐,为金人诱降大宋将领,斩!”
他声音掷地有声,“史烈身为金将,擅闯大宋疆土,以言语挑衅军威,妄图动摇我军心,斩!”
兵士们立刻上前,将还在磕头的郭俊民和怒目而视的史烈架了起来。
郭俊民嘶吼着:“大人饶命!
我再也不敢了!
我愿去做苦役,只求留一条命!”
史烈则挣扎着喊道:“宗泽!
你敢杀我!
大金定会为我报仇!”
宗泽挥了挥手,沉声道:“押到校场,斩示众!
让全城百姓和将士看看,通敌者、诱降者,皆此下场!”
午时的日头正烈,阳光洒在东京校场上,将兵士们的甲胄映得亮。
数千将士再次列队,阵列整齐如铁,手中的长枪斜指地面,枪尖反射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。
郭俊民和史烈被押上高台,郭俊民瘫软在地,眼泪鼻涕混在一起,早已没了往日统制的模样,只是一个劲地哭喊;史烈虽被绳索绑着,却依旧梗着脖子,瞪着台下的宋军将士,骂道:“你们这些宋人,都是懦夫!
迟早要被大金征服!”
宗泽走上高台,手中握着那杆黑色令旗,目光扫过台下的将士与百姓——百姓们围在校场外围,有的握着锄头,有的提着菜刀,眼中满是愤怒与期待。
他声音洪亮,传遍整个校场:“将士们!
百姓们!
郭俊民身为大宋将领,降金后助纣为虐,来诱我归降;史烈身为金将,妄图用言语动摇我军心,威胁我百姓!
今日斩此二人,便是要让天下人知道,我大宋有死战之将,无投降之臣!
东京城在,我宗泽在;东京城破,我宗泽亦死于此地,绝不让金军踏过此城一步!”
话音未落,他猛地将令旗掷下。
“斩!”
两名刽子手早已候在一旁,他们手中的长刀是特意磨过的,刀身映着烈日,泛着冷冽的光。
听到号令,两人同时扬起长刀,动作整齐划一——刀光闪过,带着破空的“咻”
声,紧接着便是“噗嗤”
两声闷响。
两颗头颅滚落在高台上,鲜血喷涌而出,溅在青砖上,与几日前李景良的血迹叠在一起,渐渐汇成一小滩暗红。
郭俊民的眼睛还圆睁着,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会死;史烈的脸上则还带着几分不甘,嘴唇微张,似还想说什么。
台下将士齐声呐喊:“死守东京!
不降金军!”
声音震得高台的木柱都似在颤抖,连围在周边的百姓也跟着呼喊,那声音穿过东京的街巷,飘向城外——似在告诉金军,这东京城,有宁死不降的人。
何仲祖被押在台下,见此情景,吓得双腿软,“噗通”
跪倒在地,连连磕头,额头很快就磕出了血:“大人饶命!
小人只是被他们胁迫,并非真心助金!
求大人开恩!”
宗泽低头看着他,见他衣衫破旧,神色惶恐,不似郭俊民那般谄媚,也不似史烈那般傲慢——他的灰布衣裳上还打着补丁,袖口磨得亮,双手拢在袖中,指节因紧张而泛白,显然是个寻常百姓。
宗泽便问道:“你本是燕人?为何跟着他们来此?”
何仲祖哭着道:“小人是燕地蓟州人,金军破燕后,强行抓我做了随从,让我给史烈牵马打杂。
他们说若我不从,便要杀我妻儿……小人从未做过害宋之事,连郑州的军情都没敢打听!
求大人饶命!”
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