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下辖五军——殿前司军,抽选各路精锐,配最好的甲胄、最利的刀枪,驻在应天内城,做朕的亲军;巡卫军,挑那些熟悉地形的乡勇,骑马带弩,往来于城外各营之间,管军纪、通消息;左、右龙武军,分驻淮河两岸,一边防金人南下,一边接应北方来投的义士;还有后军,专管粮草、军械,让那些只会争粮的兵卒,先看看自己碗里的饭是谁给的!”
他语极快,马鞭在图上点点划划,每落一处,便似有千军万马在纸上列阵。
黄潜善看着那纵横交错的线条,忽然明白赵构早有盘算——先前留张邦昌是安内,如今设御营司是攘外,一内一外,竟是连着的棋局。
汪伯彦则盯着“殿前司军”
四个字,心头一凛:官家要亲掌兵权,这是要将散落的兵权收归己手,再不让将领拥兵自重。
殿外的风渐渐小了,檐角的艾草不再剧烈晃动,只有几片枯叶仍在青砖上打着旋。
远处已传来韩世忠整顿兵马的号令声,隐约还夹杂着兵器碰撞、战马嘶鸣,原本散乱的军营,竟已透出几分整肃之气。
赵构望着北方的天际,目光不再只透着寒意,还多了几分沉毅——留张邦昌是权宜,设御营司才是根本,这风雨飘摇的江山,他要一点点,从金人手中抢回来。
御营司设立的圣旨上,“建炎御宝”
的朱红印记尚未干透,赵构指尖轻轻拂过黄绢边缘,目光却已落在阶下躬身而立的黄潜善、汪伯彦二人身上。
殿外传来韩世忠整顿兵马的呼喝声,夹杂着战马短促的嘶鸣,那股沙场的悍气穿透窗棂,让殿内的空气也添了几分肃杀。
“御营司掌天下勤王兵马,光有韩世忠冲锋陷阵不够,朝堂与军营,须得拧成一股绳。”
赵构忽然开口,声音不高,却让黄、汪二人心头一紧,不约而同抬头望向赵构。
只见他拿起案头另一张空白圣旨,笔锋在砚台里蘸了蘸,墨汁滴落,在宣纸上晕开一小团黑点,“黄潜善,你久在朝堂,熟稔典章,便兼领御营使,总揽司内文书、调度诸事,让军营里的汉子们,知晓朝堂的章法。”
黄潜善猛地一怔,随即脸上堆起恭顺的笑意,躬身叩,袍角扫过青砖上的枯叶,沙沙作响:“臣遵旨!
定当为官家打理好御营司内务,不让前线将士分心。”
他叩时,眼角余光悄悄瞥了汪伯彦一眼,见对方神色微动,心里已猜透七八分——这御营司的差事,官家是要让他们二人分掌,互相掣肘。
果然,赵构笔锋一转,指向汪伯彦:“汪伯彦,你素有急智,便任御营副使,辅佐黄潜善,专管各路兵马的军情汇总、将官考评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陡然锐利,“记住,考评要实,军情要真,若是敢在账目、战功上掺半点水分,朕定不轻饶。”
汪伯彦心头一凛,忙收敛起杂念,重重叩:“臣万死不敢!
定当恪尽职守,如实禀报,绝不让半分虚言进陛下之耳。”
他起身时,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——这副使之职看似辅佐,实则是赵构派来盯着黄潜善的“眼睛”
,两人既要合作,又要提防,当真是步步需谨慎。
赵构看着二人各怀心思的模样,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,随即沉声道:“传王渊进殿!”
话音未落,殿外便传来一阵沉稳的甲胄碰撞声,比韩世忠的脚步声更显厚重。
不多时,一位身材魁梧的将领大步走入,他身披厚重的连环甲,甲片上还留着几处未打磨的刀痕,显然是刚从边关赶回,脸上带着风霜之色,却目光如炬。
此人正是王渊,久历沙场,曾在西北抵御西夏,素有“拼命将军”
之称。
“末将王渊,参见官家!”
他单膝跪地,动作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