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水,顺着指缝往下淌,凉得像刀子。
朱雀门的城楼早被炮火掀去了半边,断梁上挂着半截焦黑的宋旗,被风雪撕得像破布条。
何栗的瘦马刚到门楼下,就被两杆铁枪拦住——枪尖的寒光裹着雪粒,在他眼前晃得人晕。
“来者何人?”
金兵的喝问像冰锥子扎过来,带着浓重的北地方音。
何栗攥着缰绳的手一抖,才想起该回话,声音却细得像蚊子哼:“宋……宋臣何栗,求见斡离不郎君。”
城楼阴影里转出个披貂裘的身影,正是斡离不。
他斜倚在半截石础上,手里把玩着块冻硬的马蹄铁,见了何栗那副模样,嘴角撇出点冷笑:“南朝的官儿,倒比上次来得快。”
他抬眼扫过何栗的紫袍,袍角沾着泥雪,腰间空荡荡的——那块镇国印早被亲兵收了去,“粘罕在中军帐,他想见你。”
何栗心里“咯噔”
一下。
完颜粘罕的名声他早听过,前日斩李若水时,便是这人亲自下令,据说刀上的血三天没洗干净。
他刚要开口求告,斡离不已转身往门内走,貂裘扫过断砖,带起的冰碴子打在甲叶上,叮当作响:“进去吧,别耍花样——我帐下的刀,比青城的风还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