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僵住,他身后的亲卫们个个瞪圆了眼睛,连帐外拴着的海东青都停止了扑腾。
要知女真人以弓马立国,二石硬弓亦需壮年武士运足力气,这南朝皇子竟能面不改色地拉开,其臂力之强,便是久经战阵的金兵都自愧弗如。
更奇的是赵构拉弓时的架势,沉肩坠肘,前手如推山,后手如抱月,分明是深得射艺真传的行家手法。
“好臂力!”
不知哪个金兵失声喊出,随即被同伴狠狠瞪了一眼。
赵构充耳不闻,弓弦勒得他手指生疼,却见他瞳孔微微一缩,瞄准靶心那点暗红血痕。
这一箭若是射出,不单能解眼前之困,更可教金人知晓南朝并非无人。
“铮”
的一声弦响裂帛般炸响,第一支箭如流星赶月般直射靶心,竟将术烈先前所射的箭从中洞穿,牛皮靶轰然洞穿,箭镞没入靶后土中三寸。
校场之上刹那间鸦雀无声,唯有北风卷着雪沫掠过众人盔顶。
完颜斡离不手中的玉杯“当啷”
一声掉在毡毯上,杯中马奶酒溅上狐裘前襟,他却浑然不觉,死死盯着赵构手中那柄仍在震颤的铁胎弓。
只见赵构第二箭早已上弦,这次他竟不看靶心,反手一箭射向左侧飘飞的狼牙旗,箭头精准勾住旗索,整面绣着海东青的皂旗“哗啦”
落地,旗角扫过完颜阇母的战靴,惊得他后退半步。
第三支箭射出时,赵构忽然旋身而立,弓弦直指天空中一只盘旋的大雕。
那箭去势更快,竟在鹰隼振翅之际穿透双翅,带得那猛禽哀鸣着坠下,恰好落在完颜斡离不脚边。
三箭连,箭箭中的,校场数百名女真武士竟看得痴了,连擂鼓的鼓手都忘了挥动鼓槌,唯有积雪从将台檐角簌簌坠落,砸在赵构肩头的上,碎成点点白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