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再看那些珠光宝气的木箱,径直走向暖阁侧门,狐裘斗篷的下摆扫过地上铺的西域贡毯,竟在厚厚的绒毛上留下一道深浅不一的印子,恰似他此刻踟蹰又决绝的心境。
当值的小内侍早已捧来鎏金手炉,炉子里的银丝炭烧得正红,却暖不透他指尖的冰凉。
赵桓隔着炉壁摩挲着錾刻的缠枝莲纹,忽然想起白日里李纲染血的额头——那血珠滴在金砖上时,竟像极了御花园里开败的红梅。
他喉头滚动着,终究没再问什么,只对着陈良弼使了个眼色。
殿外檐角的铁马忽然叮咚作响,在这死寂的冬夜里格外刺耳,仿佛在为那即将悄悄开启的角门,奏响一曲无声的离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