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有被规训的一日。”
唇角勾起得意的弧度,恰似春日里猫儿偷腥得逞,眼底狡黠暗涌,连眉梢都沾了三分顽皮。
“且让你尝尝被束读经的滋味。”
“往日在街头纵马时,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要对着《贞观政要》掉书袋?”
想到他攥着书卷咬牙切齿的模样,李恩希心底的畅快便如汴河春潮,漫过初时的厌恶,竟生出几分孩童般的恶作剧快感。
然而,她不知道的是,当自己的指尖划过窗棂裂纹时,正有一道命运的暗线在咫尺之遥处奔涌。
王棣掌心的密报边缘泛着焦黑,那是被火漆灼烧的痕迹,阳光在纸页上流淌,像一道被封印的金光——不是《孝经》的训诫,而是来自北边的急报,油墨里混着幽州的风沙,字缝间藏着金人的狼毫。
那卷纸在他掌心蜷曲如受伤的兽,联金灭辽四字的捺笔拖出刺目的飞白,恰似汴河冰面裂开的缝隙。
李恩希看见的是纨绔的焦躁,却看不见纸背用矾水密写的边防部署,看不见唇亡齿寒四字被反复圈点,墨团晕开如陈年血渍。
那卷被紧握的密报,终将在七年后的靖康之变中,成为史书里被揉皱又展开的关键一页,而她此刻眼尾的狡黠,不过是命运齿轮开始转动时,扬起的第一粒微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