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三娃就在队伍的最前面。
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因为紧张而手抖的新兵了。
他的脸庞晒得黝黑，眼神沉静而锐利，像一只盘踞在悬崖上的鹰。
一名新兵蛋子举着模拟器，手臂微微颤抖，怎么也无法稳定地套住远方的目标。
“别慌！”
刘三娃走到他身边，伸手轻轻按住他的肩膀。
“把你的呼吸，跟风融在一起。
别把它当成死的铁疙瘩，把它当成你手臂的延伸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。
“记住，你瞄准的不是飞机，是坐在飞机里那狗日的鬼子。
你不是在放炮，你是在替王二狗，替那些被炸死的乡亲们，要他们的命！”
新兵的身体一震，手臂奇迹般地稳了下来。
授勋仪式上，赵刚亲手将一枚崭新的一等功奖章，别在了刘三娃的胸前。
“刘三娃同志，你打下的不只是飞机，更是我们独立一师的军威！
是咱们八路军的志气！
你，是当之无愧的防空英雄！”
刘三娃挺直了胸膛，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。
他没有笑，只是低头看了一眼那枚闪亮的奖章，然后抬起头，目光坚定地望向赵刚。
“政委，我想继续留在防空营。
我想带出一帮，比我更狠的兵！”
赵刚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，一切尽在不言中。
夜。
李云龙的指挥部里，灯火通明。
他正趴在地图上，拿着红蓝铅笔，兴奋地规划着下一步的作战计划。
“老赵，你看，石原莞尔那老小子现在成了缩头乌龟，正好给了咱们机会！”
“咱的兵力，加上缴获的装备，扩编成一个军都绰绰有余！”
“我的想法是，兵分三路！
一路向东，拿下正太线！
一路向南，直插临汾！
咱们师主力，直接往太原捅！
给小鬼子来个中心开花！”
李云龙越说越兴奋，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旗帜插上太原城楼。
赵刚没有说话，只是静静地看着他，直到李云龙说得口干舌燥，停下来灌了口水。
“老李，你这个计划，很宏大。”
赵刚缓缓开口。
“那是！”
李云龙一脸得意。
“但是，这是拿咱们的优势，去撞敌人的刀口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
李云龙的眉毛拧了起来，“现在鬼子士气低落，咱们兵强马壮，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候！”
“石原莞尔不是落水狗，他是条收紧了身体，准备反咬一口的毒蛇。”
赵刚的手指点在地图上：“他收缩兵力，不是怕了，是在巩固核心区，逼我们去打阵地战，打攻城战。
我们去占领那些空出来的地盘，兵力就会被无限分散。
到时候，他就可以集中主力，一口一口把我们吃掉。”
李云龙的兴奋劲儿冷却下来，他盯着地图，眉头紧锁。
就在这时，一名通讯员神色严肃地快步走了进来。
“报告！
延安急电！”
指挥部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赵刚接过电报，迅地扫了一眼。
他的脸色，慢慢变得凝重。
原本轻松的气氛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，一点点抽走。
李云龙察觉到了不对劲，凑了过来。
“老赵，怎么了？是不是总部那边，又有什么好事？”
赵刚沉默着，将那份薄薄的电报纸，递给了他。
李云龙接过来，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。
他脸上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