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上午九点整，省纪委。
方振国整理了一下警服，推开了钱副书记办公室的门。
办公室内烟雾缭绕，钱副书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，面沉如水，旁边还坐着两位纪委的工作人员，正在做着记录准备。
这阵仗，不像是在“说明情况”
，更像是一场正式的问询。
“方振国同志，坐吧。”
钱副书记指了指对面的椅子，语气冰冷。
方振国坦然坐下，腰杆挺得笔直。
“关于‘9·15’专案，我们接到举报，说你们公安厅在办案过程中存在严重的程序违规问题。”
钱副书记开门见山，声音里透着一股兴师问罪的味道，“我问你，你们对涉案人员采取强制措施，是否都拿到了检察院的批捕令？”
“报告钱书记，‘9·15’专案案情重大复杂，涉案人员关系网错综复杂。
为了防止嫌疑人串供、毁灭证据，我们采取的是紧急情况下的先行拘留，相关手续正在补办中。”
方振国回答得不卑不亢。
“正在补办？”
钱副书记冷笑一声，提高了音量，“那就是说，你们是先抓人，再找手续？这是典型的违规办案！
谁给你的这个权力？”
他猛地一拍桌子，试图用气势压倒方振国。
然而，方振国只是平静地看着他，缓缓说道：“是陈净书记给的权力。”
钱副书记的动作一僵。
方振国继续道：“‘9·15’专案是省委常委、政法委书记陈净同志亲自批示、亲自督办的案件。
我作为专案组负责人，所有重大行动决策，都向陈书记进行了汇报，并获得了他的批准。
陈书记指示，案情紧急，一切以雷霆手段控制局面为要任务。
如果钱书记认为陈书记的指示和授权存在程序问题，我建议，您可以直接向陈书记本人进行核实。”
他清晰地吐出每一个字，将“陈净”
这座大山，稳稳地搬了出来，直接压在了钱副书记的面前。
办公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。
钱副书记的脸涨成了猪肝色，他没想到方振国如此硬气，竟然敢当面拿省委常委来堵他的嘴。
他想作，却又投鼠忌器。
质疑一个公安厅长是他的职权范围，但公开质疑一位省委常委的决定，那就是政治问题了。
就在这尴尬的时刻，桌上的红色电话突兀地响了起来。
钱副书记不耐烦地拿起电话，但下一秒，他的表情就变了，腰也不自觉地弯了下去：“喂，马书记……是，是，我明白……您放心，我一定领会省委精神，把握好大局……绝不会因为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，影响到我们政法工作的正常推进……是，是，我明白了。”
挂断电话，钱副书记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。
他抬起头，再看方振国时，眼神已经完全变了，那股嚣张的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，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掩饰不住的忌惮。
他挥了挥手，语气生硬地说道：“行了，情况我们了解了。
你先回去吧。
后续有需要再找你。”
“是。”
方振国站起身，敬了个标准的礼，转身大步离开了办公室。
当他走到走廊里，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时，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后背已是一片冰凉。
但他心中，对陈净的敬佩与信服，已经达到了顶点。
不战而屈人之兵。
陈书记人在办公室，却仿佛运筹帷幄，决胜千里之外！
……
李云亭的别墅内。
“砰！”
这一次，被扫落在地的是一套紫砂茶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