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的巨大图纸。
那是一张被分解到极致的光刻机结构图,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过十万个零部件、材料和工艺节点。
从核心的euv光源,到物镜系统,再到工件台,甚至是一颗不起眼的真空阀门,都被拆解成了最基础的单元。
“这就是‘麒麟’。”
陈净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庄严,“西方世界花了五十年,集结了数千家顶尖企业才制造出的工业明珠。
现在,我们没有五十年,但我们有在座的各位,有我们背后整个国家。”
“今天,我们成立‘华夏精密工业联盟’。
我不要大家捐款,也不要大家喊口号。
我要大家来‘认领’任务。”
他指着那面墙:“这上面,有十万个难题。
也许华科大能解决光源的理论模型,也许武钢能炼出我们自己的特种钢,也许某个我们从未听说过的小厂,就能磨出全世界最精密的轴承!”
话音刚落,台下第一排,一位头花白,在国营老厂干了一辈子的老厂长钱卫国站了起来,他扶了扶老花镜,语气沉重地问道:“陈书记,您的决心我们敬佩。
但这不是大炼钢铁。
我们厂,做了一辈子水泵阀门,精度最多到‘丝’(oo1毫米)。
您这上面要求的,是‘微米’(o),甚至是‘纳米’(n)。
这不是靠热情就能解决的,这是天堑!”
他的话,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疑虑。
会场再次陷入沉默。
陈净看着钱厂长,非但没有生气,反而露出了微笑。
“钱厂长,您问得好。
我请问您,三十年前,您厂里最好的设备,是哪国产的?”
“……德国的。”
钱卫国有些不情愿地回答。
“那现在呢?”
“现在……现在我们自己产的数控机床,也能顶一半了。”
“这就对了!”
陈净的声音陡然提高,“我们花了三十年,从望尘莫及,走到了能顶‘一半’。
现在,别人连让我们追赶的机会都不给了。
那我们怎么办?是停下来,还是自己闯出一条路?”
他走到那面巨大的图纸墙前,拿起一支红色的记号笔。
“我承认,我们现在造不出完整的光刻机。
但是,我们能不能先造出这颗螺丝?用我们最好的钢,最好的车床,把它做到极致!
也许第一次不行,第二次不行,但我们试一百次,一千次!
我们用一万人的努力,去攻克一个难题!”
“他们有他们的阿斯麦,有他们的蔡司。
我们有什么?我们有全世界最完整的工业门类,有在座各位这样的国之栋梁,我们有集中力量办大事的制度优势!
我们有退无可退的决心!”
“今天,我们不要求一步登天。
我们就从这面墙开始,一个一个地攻关,一个一个地亮灯。
当这十万个格子,都被我们在座的各位,被我们全国的同行,用我们的技术、我们的汗水,全部点亮的时候……”
陈净的声音,充满了无穷的感染力,他用记号笔重重地在图纸上画了一个圈。
“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,崭新的工业世界,就将诞生!”
话音落下,全场寂静了三秒。
随后,掌声如雷鸣般响起!
钱卫国厂长激动得满脸通红,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人,冲到台前,从陈净手中抢过笔,在那面墙上,找到了一个“高压液压阀门”
的组件,重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和单位——“红旗机械厂,钱卫国!”
“陈书记!
我们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