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,都散了吧,该做什么做什么去。
张嬷嬷、云香、雾蕊留下。”
文鸳挥了挥手。
众人如蒙大赦,行礼后迅散去,只留下被点名的三人。
“张嬷嬷,”
文鸳看向这位福晋派来的管事,“您是福晋指来的老人,经验丰富,日后这院子的日常调度、份例领取、与各处往来,还要多仰仗您费心提点。
景泰和瑞珠初来乍到,王府的规矩还需您多教导。”
张嬷嬷躬身道:“侧福晋言重了,老奴定当尽心竭力,协助侧福晋管好撷芳斋,不敢有负福晋所托。”
她的话滴水不漏,既表了忠心,也点明了她的“根”
在福晋那里。
文鸳心中了然,面上却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:“有嬷嬷在,我就放心了。”
她转向云香和雾蕊,“你们俩是王爷指派过来伺候的?”
“回侧福晋,奴婢们原是王爷书房外院伺候的二等丫鬟。”
云香口齿伶俐地答道。
“嗯,”
文鸳点点头,“既然到了撷芳斋,以后就是屋里近身伺候的人。
你们要用心,我自然看在眼里。
景泰、瑞珠,你们也多和云香、雾蕊学学王府的规矩。”
“是,侧福晋。”
四人齐声应道。
“行了,你们也先去忙吧。
景泰、瑞珠,随我进来。”
文鸳起身,走进了内室。
门一关,文鸳脸上那层刻意维持的威严便卸了下来,她揉了揉酸痛的腰,走到那堆叠整齐的紫檀木大箱子前。
这才是她真正的底气,也是她在王府立足的重要资本。
景泰和瑞珠连忙上前,打开箱笼,拿出厚厚的嫁妆单子,到库房一一清点核对。
压箱银:赤金元宝、银锭子、各色银票,总共三十万两,是她在王府乃至皇宫打点、维系人情的根本。
头面饰:赤金累丝嵌红蓝宝头面、点翠镶珍珠钿子、翡翠镯子、白玉簪、各色耳坠、戒指、项圈……琳琅满目,件件精美。
其中一套内务府特制的金累丝点翠凤穿牡丹头面,是康熙帝额外赏赐给“一等伯爵之女”
添妆的,格外贵重。
绫罗绸缎:妆花缎、云锦、缂丝、软烟罗、蝉翼纱……四季衣料,颜色从端庄到娇艳,应有尽有。
摆设器皿:羊脂玉如意、珐琅彩花瓶、紫檀木嵌螺钿屏风、官窑瓷器、西洋自鸣钟……彰显着瓜尔佳氏的底蕴。
文房四宝、古籍字画、上好的高丽参、血燕、阿胶、鹿茸等,以备不时之需。
还有贴身衣物、被褥寝具等日常用物。
文鸳仔细查看着,尤其注意那些御赐之物和特别贵重的头面,确认无误后,才让景泰和瑞珠小心收好,锁进特制的箱柜里,钥匙由景泰贴身保管。
“格格,这些王府派来的人……”
瑞珠一边整理着衣料,一边压低声音,面露忧色。
方才院子里那番敲打,她看得分明。
文鸳拿起一支精巧的赤金点翠蝴蝶簪在手中把玩,眼神幽深:“福晋派来的张嬷嬷是眼线,也是考验。
王爷派来的云香、雾蕊,暂时可用,但也要留心。
至于那些小丫头和小太监……景泰,你这些日子多留心,看看谁做事勤快本分,谁眼神飘忽,跟外头的人眉来眼去。”
“奴婢明白!”
景泰神色一凛,用力点头。
她知道这是格格交给她的重任。
“瑞珠,你心思细,往后这院子里的份例、吃穿用度,你帮我盯着点,别让人克扣了去,也别让人钻了空子。”
文鸳吩咐道。
管家理事她虽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