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压低,似要压制住内心的恐慌。
“放肆!”皇帝猛地拍案起身,龙椅发出沉闷的响声,“前几日你还说是祥瑞,今日就变了说辞?是想欺君不成!”
监正连连叩首,额头磕出了血:“臣不敢欺瞒!前几日是臣肉眼凡胎,只看表象……怕是这灵脉另有说法……”
皇帝僵在龙椅前,他忽然想起斩龙令下时,老臣那句“龙脉连人族气运”的哭喊,原来不是危言耸听。
他强撑着挺直脊背,厉声道:“一派胡言!退下!”
监正被内侍拖下去时,还在挣扎着喊:“陛下三思啊!快想法子续龙脉啊!”
殿门关上的瞬间,皇帝脸上的威严轰然崩塌。
他瘫坐回龙椅,低声道:“宣平安阁大学士。”
“是”,大公公不敢多言一句,皇后去世,这偌大皇宫没人敢多说话,生怕皇帝拿他开刀。
“等等,再去宣锦衣卫指挥使,……叫他搜集汇总最近附近的变化,特别是有些修行的家族。”
“是。”
见皇帝似乎并无追加诏令的意思,大公公赶紧退出大殿,叫另一个内侍伺候着。
很快平安阁大学士进入大殿之内,见气氛不太好,拜见皇帝后,便等着皇帝询问。
皇帝没说话,殿内气氛严肃。
半个时辰后,大公公引着锦衣卫指挥使到殿门口。
“陛下,指挥使到了。”
“宣。”
锦衣卫指挥使拜见之后,皇帝便颔首令他诵读统计到的信息。
指挥使垂首拱手,声音低沉而清晰,带着锦衣卫特有的精准:
“启禀陛下,臣已命缇骑遍查皇城内外,各大家族与修行世家并无公开异动,府门皆闭。”
稍顿,他抬眼偷瞥了一眼御座上的皇帝,见龙颜沉凝,便继续奏道:
“灵气疯涨之下,并非(吉兆)……,臣查得,城中有修行传承的大族术士,近来多有异状,似乎是……苦修多年的修为竟如退潮般散了去。”
“城西张家的嫡长子,早已经摸到筑基门槛,如今丹田空空如也。”
说到此处,周显的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几分凝重:“最显眼的是城南李家。”
“他家那七岁小儿,天生有感气之能,前几日还能指着院里的桃树说‘灵气如丝’,昨日缇骑去查时,那孩子再看桃树,只茫然道‘什么都感觉不到了’。”
说着,他头压得更低,“臣不敢欺瞒,这灵气虽涨,却像无根之水,那些术士非但不得益处,反倒是倒了大霉。”
“除了修为尽散,他们一下子连感知灵气的能力都失去了。”
“各家族多半是藏着这事,没敢声张,因此才显得格外安静。”
禀报结束,殿内的气压极低,皇帝手中捏着珠子的摩擦声极为刺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