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落地窗,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庭院景观。
房间中央是一张宽大的红木书桌,桌后坐着一位中年人——祁云钟。
他穿着一件深色的中山装,头梳理得一丝不苟,虽然年事已高,但腰板挺直,眼神锐利如常,正低头看着一份文件。
听到动静,他抬起头,目光如实质般落在祁国栋身上。
那目光里有审视,有关切,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、历经风雨后的冷静和威严。
祁国栋喉咙有些干,千言万语堵在胸口,最终只化作一声低唤:“爸。”
祁云钟放下文件,轻轻叹了口气,这声叹息里包含了太多的东西。
“路上辛苦了。”
他指了指书桌前的椅子,“坐。”
祁国栋依言坐下,身体依旧紧绷。
他有很多问题要问,但知道在父亲面前,需要等待对方的节奏。
“榕华的事,我知道了大概。”
祁云钟开门见山,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比你电话里跟莉雅说的要严重。
不仅仅是跟踪,也不仅仅是对手或者官场倾轧那么简单。”
祁国栋的心猛地一沉: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是谁?”
“一锅端。”
祁云钟吐出三个字,眼神冰冷,“有人想借这次巡视组的东风,把榕华乃至省里我们这一系的人,连根拔起。
你,只是开始,或者说,是一个重要的突破口。
他们想从你这里打开缺口,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,然后波及更广。”
祁国栋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。
他猜到事情严重,却没想到严重到这个程度!
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政治风暴!
“是因为……去年那个新能源项目?还是南城那块地?还是知音的赵锐龙?”
他迅在脑中过滤着自己可能被人抓住的把柄。
“都有,也可能都不是关键。”
祁云钟微微摇头,“关键在于‘态度’。
有些人觉得我老了,觉得我们这一系占的位置太多太久。
这次不过是借题挥,目的是一次彻底的清洗。
你的那些事,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但在特定的时候,就能成为致命的武器。”
书房里陷入短暂的沉默,空气凝重得让人窒息。
“那辆没牌的车……”
“是某些人养的‘黑手套’,”
祁云钟语气淡漠,“做事不讲规矩,急了就会用这种下作手段。
逼停你,制造意外,或者干脆把你控制起来,拿到口供或者‘证据’,后面的事就由他们说了算。
幸好你警觉,跑得快,也幸好……我还有些老面子,能及时找到你。”
这时,书房的门被轻轻敲响,之前那名年轻男子端着一个托盘进来,上面是一杯清茶和一杯温水。
他将温水放在祁国栋面前,茶水放在祁云钟手边,然后又无声地退了出去,整个过程悄无声息。
祁云钟端起茶杯,轻轻吹了吹气:“这里很安全,你先休息一下。
莉雅那边我也安排了人,确保万无一失。”
祁国栋端起水杯喝了一口,温水滋润了他干涩的喉咙,却无法平息内心的惊涛骇浪。
“爸,那我现在该怎么办?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。
巡视组那边……”
“等。”
祁云钟放下茶杯,目光投向窗外初升的朝阳,眼神深邃,“现在比的是耐心,是谁先犯错。
你躲在这里,就是安全的。
他们找不到你,就会急,一急,就会露出破绽。
至于巡视组……”
他顿了顿,嘴角似乎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:“真的假不了,假的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