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前的死士由数人的身体的不同部分组成一个人,上半身被这三丈长的长条形虫环住,像蛇身缠住猎物后,向内收紧,让猎物行动力丧失甚至直接勒死,面对这突入起来的变化,姚纤抓住梅花鞭,狠狠地砸了过去。
寒风自上吹下来,风里有剧烈的血腥味,姚纤张嘴吐了一口血,将跳出来的虫紧紧扯住,这是再生蛊,与李忝身上找出的一模一样,不一样的是,李忝的短,她的长。
再生蛊现宿主已死,就想找另一个宿主,而姚纤是这儿唯一的活人,为了保命,它必须换一个宿主寄生,此刻它一张嘴已咬破姚纤的胸膛,正要往里钻,被姚纤紧紧揪着身体,死死地往外扯。
它的牙齿有毒,被咬破的地方感觉不到任何的疼,血像堤坝破裂,像洪水一般喷涌而出,大脑忽然一片茫然,将睡未睡之际,耳边响起师傅的嘶吼:“姚纤,你敢在这儿倒下,我就敢让地下的人将你吊起来打。”
梅妗总是这样,刀子嘴豆腐心,可当要训练徒弟时,她从不会心软。
随后是母亲的问候:“我们母女分别十六年,好不容易团聚,我不许你死!”
再然后是李忝的声音:“姚纤,你不让我死,却自己死了,当真是自私。”
最后是梅花楼众人,叫嚷着:“楼主!
楼主!
我们好不容易等到新楼主,你怎能就这么走了,你分明能活的。”
他们没有表情,声音里毫无情绪与波动,仿佛她死后在地狱所见,就算如此,姚纤仍没松开再生蛊,下意识的她还想活,呼吸就在一瞬间,清醒也在一瞬间,百毒不侵的身体开始反抗入体再生蛊毒,每次反抗,她总觉自己在死亡线上游走,稍有不慎,便是万劫不复的深渊。
风中的血腥味愈加强烈了,一阵劲风刮过,陈安南落入地窖,瞧着断成数十节的再生蛊,看着它们并未死,仍在地上蠕动,仍在迅地生成新的再生蛊,刚往前走一步,身后传来吱吱嘎嘎的声音,像一扇多年未上油的铁门,转头便看见那死士抓着自己的头颅,头颅又连着脊柱,脊柱里有无数的袖剑,此刻正要出。
“出去!
我能搞定,你要么在上面等着给我收尸,要么在上面看着我如何搞定!”
姚纤沙哑着嗓子喊,陈安南屁颠屁颠运起轻功上去了。
这一幕不是他能搞定的,虽说他的功夫是同龄巅峰,但不是谁都能使用内力且能将内力转换出来,叫他来的是岳安然,本就是养父养女,因着自小被收养的关系,岳安然第一个想的便是他,这匆匆赶来,现自己毫无用处,陈安南陷入一股无力感中。
初春的风凛冽至极,他自己与妻子只有一个儿子,今日陛下再次举行殿试,儿子陈湘若进宫参加殿试,妻子一直想要一个女儿,凑成一个好字,可妻子自生了儿子后,身体每况愈下,正巧那日走过一山林小巷,听见婴儿啼哭,走过去一看,竟是一被抛弃的孩子。
那婴儿便是岳安然,被捡到时身上还有血,肚脐眼上的脐带还未陀螺,当时正是冬季,风霜寒冷,若过了夜,孩子也不哭不闹了,只是这人间匆匆走了一遭,什么都没看过,便死了去。
陈安南见妻子相予脱了衣裳将孩子裹在里面,一双杏眸泪水婆娑,抹了口脂的红唇紧紧抿着,不说话,也不眨眼,目光中全是心疼,生了孩子且真心爱孩子的父母总是这样,会心疼过得不好的孩子。
于是他开了口:“娘子,这孩子跟我们有缘,咱们陈家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,再养一个孩子也是养得起的。”
“好,女儿就跟我姓吧,我叫岳相予,女儿就叫岳安然,一辈子很长,日子越过越安然。”
岳安然什么都知道,陈家人将她当做亲生女儿养大,也并没有说什么要隐瞒的,因此一家人安安稳稳度日,直到姚纤的出现,这种安稳被打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