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没休息？”
“都下去吧，这里有我就行。”
姚纤轻声说，见人走后，拉了圆凳坐在床边。
李忝刚敷了药，伤口覆盖着绷带，一张俊朗的脸瘦削了些，骨感突出，疲惫尽显。
“李忝。”
她喊他的名字，停顿下来。
他许久没听到她说话，眨眨眼，轻声应：“我在，怎么了？”
“权力场的事，你显然比我厉害…”
姚纤哑着嗓，话没说完，又停下，眨眨眼，双手握在一起，放在大腿上。
床上的李忝以一种怪异的姿势躺着，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姚纤：“皇宫中高手云集，神秘得很，朝野上下除了宫中少数几位宦官，无人得知他们的真面目，你不能去。”
姚纤没生气，伸手将床上的薄被拿来，铺开搭在他身上：“你拦不住我，所以，我只是来通知一声，好好养伤，兴许我回来，你伤还没好，这一次死不了，我们就拼命往上爬。”
两人看着彼此，此时此刻，谁都劝不动谁。
窗外风吹草动，树叶轻晃，人从窗边走过，好奇地往里面看一眼，又继续干自己的事。
一盏茶功夫过去，李忝轻叹一声：“我等你平安回来。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
风停了，黄恙坐在后门台阶上，眼前是一波又一波巡逻的宣威军，他们看到她，假装没看到，腰间佩刀，手上长戟，武器精良，却毫无戾气。
她想去北疆镇北军，见过血的兵器自带戾气，不会有这般过家家的错觉。
“黄恙，我来了。”
“好。”
两人低声对话，朝着皇宫所在之地迅移动。
秋季，上京的月亮鲜少钻出云层，倒将穿着一身黑的两人完美隐藏在阴影中，姚纤走在前面，黄恙走在后面，她们时不时往后看，一双眼睛轮流站岗。
自小在岐山高处与野兽相处，有和平的，也有不和平的，练就了黑暗中看清所有的本事。
没有烛灯、月光，她们也能看清所行之路。
镇国公府离皇宫算不上远，轻功加身，走了三刻钟，终于到午门，十丈高的宫墙，姚纤与黄恙站在墙下，抬头往上看，脖子与脊柱撑直了才看到墙顶。
“小姐，几个门都关得死死的，我们如何进去？”
黄恙小声说着，后退三十步，目光刚聚焦到一处，一枚袖剑霎时射出，目标竟是她。
袖剑射本无声，唯有训练过耳朵的人方能听见，细微的震动，回手，起跳，空悬旋转一圈，伸手抓住袖剑尾端。
另一只手拿起匕，迅斩断袖剑尾端连接箭筒那根丝线，落地后，将袖剑握在手中：“前辈想暗箭杀人？我们两个女人功夫不高，倒不如以真面目示人，好让我们知道死在谁手上，这样我们死也瞑目了。”
“小姑娘年纪不大，满嘴谎话，你杀了林鬼尤，还敢说功夫不高，我本就是使用暗器的，要是站在你面前，死的就是我了。”
不上钩？但说话，姚纤与黄恙看了彼此一眼，一人持袖剑、一人摘下簪，朝着声音来处丢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