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答应你们,定会平安出狱。”
杜元庆觉得不爽,想着李忝是个将死之人,手中匕又没见血,竟没多想,便拿匕朝李忝胸口刺。
姚纤一直观察着李忝,看见匕移动方向,拔了头上的簪,轻轻一抛,簪便钉入杜元庆右手手掌,直接穿透。
“啊!”
杜元庆的尖叫穿透街道,人群瞬间安静下来,不知哪个笨小兵走上前,谄媚道:“将军,我替你拔下来。”
杜元庆还没看清刺穿手掌的利器,便眼睁睁看着其被小兵瞬间拔下来,鲜血喷涌,他一边哀嚎,一边扯掉脖颈挂着的汗巾,堵着手掌两端的伤口:“你们把人送到刑部去,本将军去医馆那边包扎。”
“是。”
杜元庆走后,兵卒、百姓、李忝、姚纤、姚明钰皆笑出声,人群跟在兵卒后面,一步步送着他们人进入刑部,又眼睁睁看着他们被脖颈上了枷锁,手上套着镣铐,镣铐用锁链连接固定在枷锁上,使得一双手不得不举起,肩膀不得不承受更多的重量。
秋天的风是凉爽的,在数年前,也是丰收的,如今层层赋税,压得他们吭不了声,吃不饱饭,住不好,穿不好,又没陈胜吴广那般被逼到绝路,揭竿而起的决心。
便盼着天降一人在王侯将相中,哪怕只惦记一点点老百姓,他们仍会感激涕零。
秋天的夜开始冷了,姚纤坐在监狱草席中,一双眼盯着窸窸窣窣移动的老鼠,身上的饰被摘下,外面那件算得上好的衣裳也被脱去,只穿了件灰色破烂腐臭的囚服。
进入监狱后,她跟李忝、姚明钰分开,往下走了三层,停下右拐走到尽头,脖颈上的枷锁被去掉,双手双脚被镣铐固定,走一步,挡挡响。
狱卒走后,这层楼光点消失,但她仍能看见,四周全是女囚,头乱糟糟的像铜丝,一双眼无神的转动。
姚纤右边牢房传来响动,女人起身走到两个牢房之间的寻杖栏杆,伸手抱着其中两根,哑着嗓说:“是个年轻漂亮的女人,可惜咯,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中,就算是神仙下凡,也会变成我这副模样,哈哈哈。”
姚纤走过去,现这个女人似看不见,瞳孔竟占了眼睛大半部分,像盲人,又不像盲人。
她举起一双手,握住女人抓住栏杆的一双手,女人吓一跳,挣扎着把手收回去,轻声问:“你要干嘛?”
姚纤答非所问:“你在牢房里呆了多久?”
“你问这个干什么?”
女人说完,离开栏杆,回到草席上坐下,盯着牢房门呆,“很快,他们便来送饭的,时间,在这里不存在,也许就几个月,也许几十年,想死,狠不下心,想活,却连只狗都不如,秋后问斩,不知还有几天呢。”
进入刑部大牢的,无论有罪无罪,秋后问斩已经深入心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