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想吃解药,给我加大攻击。”
张刺史被人救了,姚纤原是用绣花鞋堵住他的嘴,现在被人取下来,不知丢在何处。
火把的光亮照亮了此处的沉寂,刀光剑影中全是黑压压一大片黑衣人,他们是死士,用生命为他们的主子筑起一条通天之路。
利剑刺破血肉之声让李忝麻木的脑子嗡嗡响,一把长剑朝他胸口袭来,他没多想,竟用空手将利剑握住,疼痛瞬间麻木,他举起刚捡来的长剑扎进对方身体。
鲜血迸溅,染红双眼,一声长叹:“非要我死才肯罢休啊。”
姚纤回头,在无数个光点中精准捕捉他的身影,她高声喊着:“废什么话,杀出去再说。”
余光看见正要逃离现场的张怀文,嘴一抿,用脚踢起旁边的碎石,精准击中张怀文后脑勺,姚纤勾起嘴角,看到张怀文倒地,不死也残。
一个从三品的刺史倒在乌泱泱的人群中,身上不时有人踩过,一开始还有些动静,到最后一动不动躺在地上,面朝大地,双手随意地摆放在身旁。
他做梦都是升官财死老婆,没想到人却比老婆先走一步,一双眼睛缓缓地转动,到最后失去光芒。
无人在乎他的生死,死士本是听主子命令,暂且由他调遣,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,杀死李忝、姚纤、姚明钰、樊跃,凡是参与到此次南江水灾的朝臣及其子女,都要死。
除此之外的,全是无关紧要的。
会功夫的将不会功夫的围在中间,虽有姚纤内力加持抵挡箭雨,但时间一长内力也会枯竭,她强忍住心中不适,一呼一吸间内脏受到内力反噬,吐了好大一滩血。
那一瞬,她仿佛看到九岁的自己,小小的头被猛虎叼在嘴里,生死一线之间,她拔出两把匕插入猛虎脖颈,两只手往不同方向转动,猛虎的头就这么被切了下来。
要是她那颗心多了几丝善良,也不会活到现在,她眼一闭,再睁开时,手中的梅花鞭成了梅花剑:“原是不想手上徒增命数,算了,李忝,放手杀了吧,这些人已经杀红了眼,若不撤退,哪怕只剩一条手臂,也会挥舞武器,想方设法把我们杀掉。”
“好,姚兄、樊跃,你们捡一把剑护身,吴公子,你也捡一把吧,若是有危险大喊一声,周围的人会来解救你们的,别离我们太远了。”
“好,殿下小心些,千万别死了。”
王栩知话说出来,又觉不对,小心观察李忝的表情,现他对此毫无反应,松了口气。
远处,姚纤已无法再用内力支撑所有人,将内力缓缓撤掉后,又吐了好大一滩血,捂着胸口同时呼吸都疼。
山坡上静静站着数以万计的黑衣人,没有火把与月光点亮他们,便与树林融为一体,四周虫鸣鸟叫,也无法干扰他们对目标的凝视。
内力一旦撤掉,防御将大打折扣,姚纤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,她又将梅花鞭扬起来,一旦有人接近,便用鞭身的刺勾住敌人,连带着扫落一大片。
看起来很有杀伤力,也能致死,但在数以万计地围攻下,几个人的死连牙缝都塞不住。
“这群狗官,欺压百姓也就算了,竟明目张胆地围剿我们,怎么没看到他们手中刀挥向阿斯比汗的敌军!”
宋乡遇一向沉默寡言,在南江也是做的多,说的少,从未见他偷奸耍滑过,这次愤然出声,联想到他曾是镇北军一名将士,如此悲愤,定是心中痛到极致。
“宋乡遇,先保命。”
“是。”
听到李忝的声音,再如何愤怒,也只能化作保命的动力。
厮杀的人们陷入沉默,他们已没有力气再说任何一个字,呼吸变得急促,握武器的那只手变得麻木,光是抬起来,都要费劲全力。
脚下堆着无数人的尸体,张怀文的尸体在何处,已无处可看,许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