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,冬雪落尽春雨至,马儿在马厩里待了三月,仍顽强活着,只是套上马鞍马车时还在脾气。
此时李忝已恢复八成,即使穿着老掌柜送的衣服,也掩不住那一身将军气,少年将军对着马儿脖颈拍了两巴掌,便将两匹马驯服了。
姚纤站在一旁,琢磨着李忝后续会说的话,杜锦牵着两匹马走出客栈,将马车套在它们身上。
“姑娘,在下有个不情之请。”
李忝双手抱拳,举在胸前。
“同路而行?”
他没说,姚纤大概也猜到,大家都是去京城,一路做个伴也是可行的。
“姑娘介意吗?”
“倒不介意,你跟杜锦轮着赶马车吧,多个人而已,无妨的。”
姚纤说完,示意他先走,黄恙与张妈拿着包裹跟在后面,由于杜锦去套马了,两个行李箱则被李忝用扁坦挑着。
客栈两老夫妻站在院门口,依依不舍地送别他们,姚纤取出一袋碎银,递给他们:“这些日子叨扰了,钱你们收下吧,终归是有用处的。”
避免来回拉扯,姚纤把钱袋塞进老板娘怀中,运轻功迅离开。
马车笃笃前行,老两口才反应过来,追出院门,只看到马车屁股。
车内,张妈正在准备早饭,早上走得急,只打包了十个菜包与一盆热粥,她将其中一份递给姚纤,剩下的大家分。
杜锦与李忝坐在车门口,黄恙将他们那一份拿了出来:“早饭来了,都吃点儿,轮着我的时候叫我一声。”
客栈在地图上有标识,离驿站有三十公里,若没有意外天黑前能到,杜锦计划在驿站换两匹马,一路上想着这件事,便把马赶得快了些。
他身边坐着李忝,嘴里叼着根儿青草芯儿,手里抓了一把,瞅着空当,往杜锦嘴里也塞了根儿:“我们在北疆的时候,前后受敌,没吃没喝,便拔了青草芯儿当食物,试试看,味道是不是很甘甜。”
杜锦吸了两口,青草的芳香夹杂一股甜味,心情不由得好起来,微微点头:“确实是,听闻疆外游牧部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南朝,全被镇北将军打回老巢,甚至赶出去很远,你既是镇北将军,我倒有件事好奇,为何外人只知道镇北将军,不知其名?”
“名讳无用,功名也无用,唯一有用的便是活着,你一个小厮,怎会好奇这些事?”
李忝转身看他,“一身腱子肉,一看跟你主子一个样,主仆四人,三人都是练家子。”
“练家子又如何?不是为了自保吗?”
姚纤探出一颗头,轻声喊,“杜锦,停车,后面跟了群老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