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怎,怎敢,如此!”
太子醉意阑珊,连怒吼都是有气无力的。
“给我用水泼醒他!”
来者一把将太子丢在躺椅上面,吩咐东宫的内侍去打水。
哗!
一盆井水从头浇在太子头上,直接便将他浇醒,他抬起头大口地喘了几下粗气,然后才看清楚来者是谁,委屈地叫了声:“舅父。”
太子的生母是老皇帝的第一任皇后,他的舅父便是真定侯刘汀,他这位舅父是一员猛将此前一直在傅光先麾下担任大将,这次老皇帝抽调平羌大军回京,他所部也在其中,干脆就先带着亲卫提前返回了洛京。
刘汀一回京便得到了一个十分震惊的消息,毕景安去职归乡,太子之位不稳,晋王有后来居上之势。
今日他本来准备觐见老皇帝,谁知道却得知晋王竟然得了内帑的管理权,这其中的意味他是知道的,于是便怒气冲冲地来到了东宫。
见太子清醒过来,刘汀屏退左右,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,冷冷地看着他。
太子被他这宛如利刃一般的目光看得脊背凉,连忙讪笑道:“舅父何时回的京,为何没先告知孤一声。”
“哼,告知你做什么,让你带着母族一起见先帝吗?”
刘汀冷哼一声。
太子顿时冷汗直流,大惊失色地环顾四周,见室内只有他二人,这才压低声音道:“舅父慎言啊。”
看到太子那畏惧的模样,刘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,他猛地站起身,一脚踢飞了面前的矮几道:“还慎言个屁,你以为你这个太子之位想不坐就不坐?若是晋王坐了龙椅,你、我还有那些跟随你的心腹,全家老小统统都得上法场挨上一刀!”
太子听完这话,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,双目无神地瘫坐在椅子上。
他不是不知道此事的后果,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,像一只鸵鸟一般将头深深地埋进沙子里。
看到他这个样子,刘汀不耐烦地说道:“好了,我先去拜见陛下,谈一谈他的口风,若是事情无法回旋,那我们就要另做打算。”
太子目瞪口呆地看着他,讶然道:“舅。
。
。
舅父,你要做什么?”
刘汀深深地看了他一眼,似乎是漫无目的地说道:“到时候,可不要有妇人之仁啊。”
“陛下,真定侯求见。”
内侍小声通报着。
老皇帝抬起头笑道:“这家伙看来是忍不住了啊。”
刘汀回京的消息早已被内廷司报给了皇帝,甚至连他刚去东宫见了太子的事都被记录了下来,老皇帝原本还以为他能沉的住气,没想到刚从东宫出来便来找自己了。
“末将叩见陛下。”
刘汀刚进门便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拜倒,老皇帝哈哈大笑,一只手虚抬道:“快起来,这两年在凉州可是吃了不少的苦啊。”
刘汀年轻的时候曾经是老皇帝的亲卫队长,是他心腹中的心腹,只是后来他的妹妹病逝,老皇帝另立新后,二人关系开始变得生疏起来。
二人又寒暄两句,刘汀便开口说道:“陛下,末将是个粗人,心中藏不住话,只想问一句,您是不是要废了太子,另立晋王?”
若是换个人这么质问皇帝,早被甲士拖出去砍了,不过刘汀好歹是利益相关者,老皇帝也早有心理准备。
他站起身来,伸了个懒腰,面朝着殿门淡淡说道:“原本我对他寄予厚望,任凭他拉拢群臣,但你看看他做了些什么?
推荐曲伍去平叛,结果曲伍倒卖军资,还卖到了晋王手上。
这次去东海道平叛,他手下人竟然勾结反贼出卖大军情报,导致数万大军遭受重创,连丢数州,贼势猖狂至今还未能制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