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差役也是靠着眼力吃饭的,这一伙人满身彪悍气息,随身都带着兵刃,人群中间的少年风度翩翩、衣着名贵,显然出身不凡,他们哪敢上前盘问?
“别打了,再打就打死了。”
有名差役实在没忍住劝道——没看那张六都已经满脸是血了吗?
谁知道毛五头也不回:“打死了怪他命不好,蝼蚁般的人物也敢冲撞我们公子?”
李不争又等了一会才说道:“好了,停手吧。”
左宇等人这才收手退到一边,再看张六那几个人都躺在地上没有动弹,不知道是不是在装死。
差役心想麻烦了,这张六是县尉外室的弟弟,靠着便宜姐夫的名头在这下邳城中横行霸道。
张六撞到这贵公子身上只能怪他命不好,但县尉大人说不定会怪罪自己没有把好眼关。
他正在那里忐忑不安,李不争丢来一锭碎银子说道:“你,带我们去县衙。”
差役手忙脚乱地接住了碎银子,一掂重量起码有半两多,心中一喜将县尉大人可能的怪罪抛之脑后。
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道:“公子这边请!”
到了县衙,张明秀按照李不争的吩咐上前投了名帖,没多时县令便亲自出来把他们迎了进去。
县令叫高坤昂,是关中人士,在下邳做县令也有四五个年头了。
昨日才接到州里传来的公文,通知他本县的果毅校尉已经有人担任了,让他随时准备迎接。
他也是知情人,自然知道这意思是下邳县的果毅校尉之职已经卖出去了。
按照正常道理,这果毅校尉归属县令管辖,断不会出现上官迎接下官一说。
不过江天翰到是好人做到底,还给高县令写了一封私信,大概意思是买官的这位是我的关系户,又是来自洛京——李不争和他交谈的时候没有刻意改变口音,同时他新冒用的身份是个李姓洛京人士。
来自洛京,又有钱有关系,高县令的心顿时活跃了起来:能否借这个关系再往上爬一爬?
并不是说洛京来的有钱人就一定能帮助到他,但这种人基本上都有几个熟络的关系——说不定人家邻居就是某个大佬呢。
高坤昂看到李不争前呼后拥地架势,更加认定自己地想法,这种胸有成竹的自信绝不是什么富商之家,少说也得是个三代官宦才能培养出来的。
李不争手掌在空中虚举了一下,身后的张明秀便端出来一个小的桐木箱子,径直地放在了高坤昂的案头。
“李公子这是?”
高坤昂心中一动,似乎猜到了什么,但还是出言询问。
李不争笑道:“在下外出历练,有幸在县尊座下任职,这些是给县尊的孝敬,请县尊多多照顾。”
高坤昂暗地里咋舌,看看人家这气度,连行贿都如此光明正大,家世必定不凡。
于是他满脸赔笑道:“好说好说,等下我让师爷陪同李公子去兵营交接,稍后我会在县衙设宴为公子接风,顺便介绍同僚与公子认识。”
他转头对师爷说道:“孙师爷,就劳烦你送李公子去交接,不可怠慢。”
孙师爷也是第一次见如此行事的主,连声答应恭恭敬敬地领着李不争等人去军营。
下邳的校尉之职空了有三四个月了,目前是由高坤昂的心腹暂代,这种暂代是由他私自任命,等同于行使正职权力。
若是来接任的人没有什么过硬的关系,必定会被刁难一番,若是此人懦弱无能,说不定还会被架空。
所以高坤昂让孙师爷陪同交接也是在暗示心腹,接任者不好惹,那心腹是跟了高坤昂多年的亲随,也明白自家老爷的意思,毫不犹豫地就将钱粮册子和花名册交了出来,还亲自带着他们去了兵营中的粮库。
李不争让张明秀去清点接收,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