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不争有心从他那里打听消息,干脆招呼着并成一桌,又喊小二加了个酒杯,三人边喝边谈论起来。
纵英见他这么豪爽,心生好感也不藏着掖着:“朝廷大军打下唐城、随县,那齐先竹也在随县外自焚了,连尸和佩剑都被快马送往洛京,这死人肯定是顶不起来了的。”
这些消息李不争早就从齐先竹那里知道了,他想知道后续的朝廷兵马的一些动向,于是又问了几句。
“朝廷大军啊,又要往荆州去了。
虽然齐先竹被剿灭,但是南边还有白莲教,他们又聚集起了几万人,在往西边打呢。”
纵英抿了口酒又吃了口肉,他本身已经喝了一壶酒了,此时酒意上头开始胡乱说着,“估计啊,这荆襄还是要乱上一阵,你们千万不要从那边走,往东往北都行,往西还是算咯。”
得知了朝廷大军的具体动向,李不争心情大好,婉拒了去纵英家过夜的邀请,他二人直接在酒楼开了一间上房住下。
次日一早,两人退了房,跑到集市上买了五辆大车和七八头驴骡。
又在城外等了半天多的时间,接应到齐先竹他们下山。
这百余人都换了身行头,不是商人就是护卫打扮,每个人也早已准备好各自的户籍文牒——不管是山寨劫道还是后来在随州、郢州的搜刮都得到了大量的身份文牒,他们所要做的就是选择好合适的身份,然后让自己成为这个身份。
一行人一路向东在光山又采购了些货物与车马,便穿过寿州到了合肥,然后从这里往北来到了目的地钟离。
当然这些都是后话,江淮未受到叛乱的波及,一路波澜不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生。
襄阳,襄阳卫中郎府。
自从曲伍勒令襄阳卫安靖地方之后,蔡同鑫便带着麾下士兵返回了襄阳。
而曲伍随后在唐城中伏,禁军损失了三千多人,他本人被皇帝下旨申饬,虽然名义上仍然是统帅,但军权早已移交给了黄永。
此时黄永将清剿残余贼军的工作交给了地方州兵,自己带着禁军南下荆州,准备彻底肃清白莲教。
蔡同鑫父子落了个暂时安宁,反正功劳簿已经递上去了,他二人必定有个好封赏。
不过蔡同鑫还是从朝中友人处得到一个消息,曲伍在移交军权之前已经往朝廷写了一封战报,内容不详,但想来无非就是在抢功。
事实上他猜的很准,曲伍在战报中将乐乡之战归功于“禁军南下,匪自知难以抵挡,进退失措,妄想拼死一搏”
,将唐城之战归功于“臣以身作饵引贼兵围攻,使黄将军有溃敌之机”
。
更荒唐的是,兵部竟然有人想要承认曲伍的战功!
原因很简单,曲伍率军出征之后,太子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,老皇帝猜忌他伸手兵权,竟然想要从中作梗,让曲伍得不到战功。
恰巧曲伍贪功冒进,在唐城中伏,险些被贼军歼灭。
这么一来他非但没有战功,反而有过错在身。
太子一党的人认为,必须要认定曲伍有功,否则老皇帝怪罪下来,必然会牵连到太子。
太子也是默许如此,于是兵部连夜炮制了一份新的赏功名单,曲伍的名字俨然在位。
右丞相毕景安对此默不作声,自从上次朝堂之上他出言反对曲伍统兵出征后,太子就对他心存芥蒂,这次更改功劳簿也未曾和他通气。
大朝会之时,便有兵部官员上奏:“陛下,荡寇大将军已击败荆襄贼寇,贼齐先竹自焚,这是功劳簿,请陛下过目。”
有内侍上前将奏折转奉给老皇帝,老皇帝打开一看,顿时有些傻眼了。
他早已通过秘密渠道得到了两份密奏,来自于蔡同鑫和黄永,他二人所写内容相差无几,无非是在歼贼数目上有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