曲伍也算有点气魄,他见重甲贼兵来势汹汹,连忙组织着自己的亲卫上前——他的亲卫也是装备精良,虽然没有全身披甲这么奢侈,但每人一件半身甲还是有的。
双方碰撞在了一起,虽然亲卫略处于下风但好歹是挡住了贼军的冲锋,不过即便如此官兵的防守阵型还是被贼军破开了,大批的贼兵涌入阵中,双方开始乱战起来。
曲伍看着乱成一团的战场,面前的贼兵面目狰狞地扑来,浩浩荡荡好像是没完没了一般,嘴中泛着苦涩,心中惊惧地想:“完了,我今天要命丧于此了。”
“完了!”
李不争感叹一声,看着下身边已经目瞪口呆的慕容天辰,感觉到这事情残忍到他都无法出口安慰。
就在曲伍以为小命不保、双方交战态势急转直下的时候,不远处一道烟尘冒起,快地向着这边逼近,尘土飞扬中一面面旌旗舒展,其中最醒目的一面绣着“禁军中郎将黄”
六个大字,显然是官兵的援军到了。
而此时场中的官兵少说还有六七千人,反倒是贼军已经初现颓态,有些不起的地方,贼兵已经开始和官兵相互对峙了。
“报!
西边出现官兵援军,有数千人,还有骑兵!”
浑身满是血污的传令兵来到台前,焦急地向齐先竹禀报。
齐先竹双目无神地抬起头看了看天空,感受到了刚才曲伍的心情,他突然狠道:“不管敌人援军,所有人马跟我上前,务必要尽快击溃官兵。”
他心中实在难以取舍,此时撤退,官兵受挫之下必不敢追击,手下士兵至少能保留一半的人数,但他付出了如此巨大代价,甚至重甲步兵都丢进了战局之中,若就这么放弃,那岂不是前功尽弃了?
按照曲伍那贪功的性子,在贼军撤退之后是否会不顾伤亡衔尾追杀还尚未可知,但齐先竹先在乐乡把贼兵主力丢了个一干二净,此时指挥着叛乱最后的兵力,又是自家二弟让给自己的兵权,他怎能轻易放弃。
于是他心中狠,自己披挂上阵,带着后方仅有的一千预备队杀进了战团中。
齐先竹这一加入似乎给贼军带来了转机,他本身就是二流武将,专门往着官兵军官所在处冲杀,很快就打乱了几处官军阵团,就连曲伍都感觉到官军所承担的压力。
站在李不争的角度往下看,自从齐先竹加入战团之后,官兵的阵型就越趋向于扁平状态,那些突出部显然是被贼兵一点点啃掉了。
只可惜这是贼兵最后的回光返照,后方的官兵援军在此刻终于赶到了,当先就是一支骑兵,少说得有两三千骑。
为骑将手持马槊冲进战阵之中,丝毫不吝惜自己的血气,马槊的每次挥舞都泛起红色血浪。
这骑将正是连易真,此时他一马当先身后两名披甲校尉紧紧跟随,三人好似锋矢一般狠狠地扎在贼军之中将战阵破开一个大口,紧跟在他们身后策马狂奔的骑兵疯狂冲杀,那排山倒海的气势要将面前的一切阻碍都撞粉碎。
当者辟易!
李不争满脑子里都是这四个字,看到骑兵如同热刀切黄油一般杀进贼军丛中,他不由地心神震荡,还是得有骑兵啊。
那就只能往北边去了。
他不住地在脑海中思索着,在冷兵器时代,以步兵打骑兵是一件容错率非常低的事情。
前世几千年战争史中能以步兵破骑兵的战例寥寥无几,反倒是百骑冲阵,千骑破万的实例比比皆是。
他在山崖上思索着,战阵中形式又有变化,连易真带着骑兵解救了两翼官兵的包围,并轻而易举地杀穿最为厚实的中部贼兵,成功地和曲伍所在的中军汇合。
曲伍见到他仿佛见到了救世主一般,连忙拿手一指正在酣战的齐先竹喊道:“连连将军,快去擒杀贼,定是大功一件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