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帐中,齐先竹端坐在主座上,马三助、曹坚等贼军将领都在,甚至党文昂也坐在下。
眼下大营被袭,前营中只够三天的粮草,再分兵出去就是白费功夫了,所以党文昂部也被他喊了回来。
党文昂此时满脸不忿,他左臂用布条缠着,是刚才在西城门鏖战的时候中了一枪。
“齐将军,为何要此时鸣金收兵?我部即将破城,是否是怕我立了头功?”
党文昂这话一出,其他人纷纷怒。
齐先竹出言阻止了他们,解释道:“党将军误会了,不是我要抢功,而是大营被袭,你家教主逃往长林去了。”
“什么!”
党文昂一脸震惊,他从西门被勒令回营,以为被齐先竹针对,气鼓鼓地也没有关注大营方向。
见党文昂也安静了下来,齐先竹说道:“眼下已经没办法拿下乐乡了,咱们只能撤退。”
“可是大营卡在咱们回去的路上,刚才探马回报说官兵占据了大营,还派出了骑兵驱杀,不让他们窥视。”
曹坚忍不住说道。
齐先竹点了点头:“此时我们相当于进退两难,为今之计只有走西边,沿着漳水退回长林。”
西边有一座仙居山,大军从这里退到漳水还要往西北折一段,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归途。
不过眼下也没有别的路子可走,众将就只能默认如此。
见众人没有出声反对,齐先竹说道:“你们各自安抚好手下,等到晚上,悄悄地拔营撤退。”
众将纷纷表示明白,然后回到各自营地,开始部署准备撤退。
乐乡县。
贼兵退去,城中官军开始修缮城防,准备守城器具,官吏们也下到各个坊中清点损失,安抚百姓。
蔡同鑫思考了好一阵,随后他对门丰说道:“你去挑选一批精锐,让他们抓紧休整,晚上我亲自带队夜袭贼营。”
门丰疑惑道:“贼兵大营被袭,必定会退去,何必多此一举呢?”
“虽然贼兵会退去,但战力还在,数万贼人聚在荆、郢,随时可以卷土重来。
更何况,朝廷平叛大军不日即可到达,到时候军功你以为还会有我们的份吗?”
蔡同鑫意味深长地说道。
门丰恍然大悟,连忙说道:“我这就去!”
他很快便挑出来八百尚有战力的士兵,连同他麾下残存的骑兵一起,早早地就吃饱喝足,休息了起来。
等到入夜,蔡同鑫带着他们从西门悄悄出了城,一路潜行到了贼军前营。
果然刚靠近这里就听到人喊马嘶,各种嘈杂的声音,显然是正在准备撤退。
他连忙让士兵点起火把,然后齐声呐喊着杀入贼营。
贼军归心似箭,毫无防备之下被这么突然袭击,顿时崩溃。
大批贼兵如同无头苍蝇一样乱窜,撞倒的火盆倾倒又引燃了周围的物品,大火、浓烟笼罩,哪里还能镇定得了?
这种环境之下又有敌袭,贼兵根本无法保持理智,在营地中乱跑乱撞,想要寻找生路,甚至对挡在身前的同袍挥刀相向。
正准备组织兵马抵抗的齐先竹看到这一幕,“营啸”
两个字立刻从他脑海中浮现出来,加上蔡同鑫还在带着官兵肆意冲杀,根本不是轻易能够恢复秩序的。
努力了几次的齐先竹非但没有组织起防线,反倒自己险些被乱兵给冲倒了,连忙在亲信地保护下逃出营地。
众人在营地外的一处河滩边,齐先竹望着喊杀声鼎沸的军营,痛心疾地仰天大吼了几声。
黑暗中又有脚步声传来,他回头看去,见曹坚带着十几名贼兵也逃了过来,顿时喜出望外。
谁知道曹坚一看到他就焦急地说道:“将军,快走吧,大军全完了,一个个不分敌我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