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一月十四日,夜。
冬季北方的天空万里无云,黝黑的夜空中无数星光闪耀,此时位于东北的一枚星辰缓缓移动,直冲向三颗明亮的星星。
此时苍穹之下的大地上,无数的人看到这一幕,其中就有洛阳钦天监。
荧惑守心!
监正满脸绝望,此星象预示国家有殃,将会天下大乱,按照钦天监的职能,此事必定要上报。
而重大的星象上报,必须是监正亲自前往,以当今皇帝的脾性,他必定会被迁怒。
河北燕山。
一棵枯松树下,两人对坐饮茶,此时雪花纷飞,两人面前的火炉却烈焰熊熊,驱走周围的严寒。
其中一位拥着大氅的老者看着天空中的星象,开怀大笑道:“荧惑守心!
这天下的一潭死水也要动一动喽。”
另一人抿了口茶水,说道:“莫非山公静极思动了?”
被称为山公的老者轻轻地摇了摇头,笑道:“不急不急,时候未到。”
江南。
今日的气候一改往日的阴冷,给人一种回春的错觉。
一名农夫回到自家的小院,放下了手中的农具,家人送上一碗热水,他仰头便喝了下去。
喝水间便看到了天上的星象,手上一抖陶碗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,他顾不得满地的碎片,噗通一声跪倒在地,连磕了三个响头。
等到他抬起头的时候早已泪流满面,额头的鲜血混合着眼泪流下,农夫哽咽道:“荧惑守心!
师父,我终于等到这一刻了!”
塞外、大漠、海洋、高原。
此时不同地方的不同人等都有不同的反应,天空中疾风呼啸,吹得星光闪动,就像无数双眼睛盯着下方的苍茫大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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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值无生老母的生日,山寨中磨刀霍霍,并无半点喜庆之意,反而充满了肃杀。
寨中所有战兵全副武装,被召集在寨子中间的空地上。
齐先松一身戎装被众人簇拥着走向高台上,等他在中央站定,左右人员依次在下排开。
他站在高台上环顾下面众人,此时寨中战兵仍然有二百余人,每个都高举着长短兵刃或期待或兴奋或迷茫地等着他号施令。
“尹长辉!”
齐先松高举一块朱漆令牌说道。
尹长辉出列单膝跪倒,口中喊道:“在!”
“你为左部校尉,率领本部攻占平氏,破城之后尽快扩军。”
齐先松将令牌递给尹长辉。
尹长辉双手接过令牌,毫不犹豫地带着麾下士兵出了寨门。
他这一走带走了空地上近乎一半的人,顿时空出了好大一块。
“慕容天辰,你为右部校尉,率领本部人马攻占桐柏,破城之后就地扩军。”
齐先松又取出一块令牌交到慕容天辰手中。
慕容天辰带着本部出了寨子,差不多有七十多人,往桐柏县城方向走去。
齐先松看着剩下的六七十人郑重道:“我亲自带你们去打唐城,失去了的,我们要亲手拿回来。”
三支人马各自朝着目标方向而去,一路上不断有人加入到队伍里,不仅有之前放下山捣乱的人手,还有其他据点的人,甚至还有一些流民、泼皮也拿着各种武器跟在后面,准备跟着去县城打打秋风。
慕容天辰所部人数最少,等到桐柏县城的时候也不过三百余人。
但是桐柏也是小县,按照规定只能有五百县兵,经历吃空饷、以佃代兵等一系列操作后,实际上只剩三百多人。
前些天县中到处动乱,县太爷担心自家庄园被乱民惊扰,便调了一队人去充当护卫,县丞、主簿、县尉等人也有样学样,调了些县兵去保护各自的产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