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似的,径直走进屋内,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与愤怒。
张扬武正坐在屋里,手里夹着根“大前门”
香烟,悠悠地吐着烟圈。
听到儿子的喊声,他不紧不慢地抬了抬眼皮,还没等他开口询问,张顺就一股脑儿地倒起了苦水:“爹!
你是没瞧见,陈云家院子里围了一堆人,他正杀野猪呢。
现在那些村民,一个个都跟在他屁股后面转,那架势,都快把他当村长了。
到底他是村长,还是你是村长啊?爹,你可不能就这么算了,一定得给他点颜色瞧瞧!”
张扬武深吸了一口烟,烟雾在他面前缭绕,模糊了他的神情。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问道:“你去他家干啥了?”
“爹,你不知道,他家现在日子过得比咱还好。
就说这次,他分了半扇猪肉给李虎,说是李虎跟他一起打野猪受了伤。
可我上次也跟他进山了,我也受伤了呀,咋就没我的份儿?他这根本就是瞧不起咱!
还有……”
张顺越说越激动,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,唾沫星子乱飞。
“够了!”
张扬武突然重重地一拍桌子,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晃了几晃,他的声音严厉得如同炸雷,“顺子,我不是早跟你说过,别往陈云跟前凑吗?他能杀野猪、杀熊瞎子,还能杀野狼,这种人,你招惹他干啥?”
张顺被父亲这一吼,愣了一下,但很快又梗着脖子,气呼呼地回道:“咋了?我还能怕他不成?他敢拿刀捅我啊?”
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,活脱脱就是个任性的愣头青。
这时,黄永兰也走进了屋,她把手里的喂鸡盆“哐当”
一声扔在地上,盆沿磕在地上,出刺耳的声响。
她的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,眉头拧成了个“川”
字,冲着张扬武就嚷嚷起来:“老张,不是我说你,陈云现在都骑到你脖子上拉屎了,你还跟没事人似的。
你瞅瞅他现在那张狂样儿,照这么下去,过不了多久,你这村长位子说不定真得让给他了!”
张扬武目光闪烁不定,仿佛有无数念头在其中翻涌,脸色阴沉得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,仿佛能拧出水来。
“老张,你还琢磨啥呢?”
黄永兰急得直跺脚,她瞪大了眼睛,语飞快地说道,“自从村里听了陈云的主意,把平日里积攒的山货、皮毛还有柳筐卖到国营商店,大家伙儿都对他感恩戴德的。
眼瞅着明年就到村长换届的时候了,他能安什么好心?指定也觊觎着村长这个位子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