袱。
谁也不知道战火会不会烧到城墙下,一旦波及,这些全得完蛋。
“爹!
快走啊!
他们要清场了!”
大儿子身上挂满包裹,像个移动的货架,焦急催促。
看着那锅油,摊主猛地一咬牙,抄起长柄勺舀起一大坨半凝固的黄油,闭着眼就往嘴里塞!
“快!
叫你妈你弟一起喝!
倒了太糟践东西!
喝进肚子顶饿!”
大儿子一愣,随即也露出挣扎神色,学着父亲的样子舀了一勺塞进口中。
那油脂入口滑腻酸腐,带着一股浓烈的哈喇味,瞬间涌上喉头。
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,差点当场吐出来。
中年人自己也呛得满脸通红,却沙哑地吼:“咽下去!
别吐!
咱们……浪费不起啊!”
明知这毒油灌下去伤身,可生存的绝望压倒了理智。
相似的惨景在各处上演。
有人把十几件破衣烂衫层层套在身上,臃肿得像包裹在破布里粽子,汗水混着尘土在脸上淌出黑道;
混乱成了最好的掩护,小偷趁着推搡摸走别人最后的口粮。
更有凶徒踹开空屋,抢夺里面搬不走的财物……
恐慌像瘟疫蔓延,聚集地瞬间沦为弱肉强食的丛林。
……
“刚子!
我的儿啊!”
一个头枯黄,眼角刻满风霜的老妇死死拽住一个穿着破旧军装,身材高大的年轻士兵,
“你不是进了军队吗?你去跟你长官说说!
求求他!
让你王婶子,李伯他们也进去躲躲!
哪怕就蹲城墙根底下也比在外面等死强啊!”
士兵郑刚看着母亲殷切焦急的脸。
还有周围街坊邻居们巴巴望过来的眼神,心里跟压了块巨石一样沉。
他脸上满是愁苦:“妈……我求到您和小弟的名额,已经是班长开恩了!
再多,是真带不了啊……”
他刚刚觉醒了一个最垫底的天赋。
在军队里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兵。
眼前的街坊们还不知道,撤到后方聚集地只是拖延死亡的时间。
一旦城墙失守……
“那咋办啊!”
“万一怪物真冲过来了,跑都来不及!”
人群更加躁动。
郑刚的母亲突然眼睛一亮,像是抓住救命稻草:“对了!
苏家那丫头!
叫苏瑶的!
她不是跟你一个训练营的吗?”
“我前些日子还瞧见有穿得贼体面的官爷找他!
她家都搬进内城去了!
你找她帮帮忙啊!
给她说说好话!”
郑刚脸色瞬间变得极其复杂。
她当然有苏瑶的联系方式,训练营时关系尚可。
可后来那些传言……
说苏瑶被高层放弃,灰溜溜地消失,连军队都没进。
现在的苏瑶,地位恐怕还不如他这个混在军营底层的灵韵者兵卒吧?
求她有用吗?
看着母亲和老街坊们眼中那点卑微的光,郑刚叹口气。
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,给苏瑶出了那条他自己都觉得渺茫的私信:
“苏瑶,你……能帮个忙吗……”
……
紫荆城外,风声渐紧。
正要动身前往预设埋伏点的苏瑶,被突兀亮起的通讯光幕打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