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倒了沉重的御案!
笔墨奏折稀里哗啦散落一地!
他胸前剧烈起伏,龙须乱颤,那张苍白无血的脸,此刻因极致的震怒与羞耻而迅涨红、紫,眼珠爬满了蛛网般的血丝!
他看到了!
他看清了!
被柳文渊指甲抠出的残缺信纸上,那触目惊心的字句!
【“云家通敌信,仿笔须十成相似。”
】
【“黄金换尸,死要见云铮级!”
】
【“知情者,屠。”
】
再不是模糊的指控!
字字如刀!
刀刀刻骨!
原来如此…原来如此啊!
他当年亲自下旨斩断的肱骨!
亲自下令诛尽的忠良!
竟是被自己亲手提拔、倚为心腹数十年的“良相”
柳文渊,为攀附权贵、排除异己而设下的惊天毒局!
滔天的愤怒和噬心的羞耻,瞬间将这位九五至尊吞没!
“柳!
文!
渊!”
皇帝的嘶吼如同困兽濒死!
彻底撕裂了他数十年维持的帝王风度与威仪,“你个狼心狗肺、欺天罔地的奸佞之徒——!
!
!”
他手指痉挛般指向阶下像滩烂泥般哀嚎的柳文渊,每一个字都带着帝王被愚弄后滔天的怒火与血腥:
“给朕!
剥了他那身蟒袍!
扔进天牢最脏的屎溺深坑!
给朕钉上九重锁!
严加看管!
朕要他!
千!
刀!
万!
剐——!
!
!”
金口玉言,宣判的每一句,都激起满朝低低的惊呼,带着狂澜翻涌的惊恐与快意。
锦衣卫如狼似虎扑上,去撕扯柳文渊身上那象征着位极人臣的蟒袍!
蟒袍?扒了喂狗!
沈清歌眼底血色翻腾,她踏在柳文渊手腕上的脚微微松开一寸,俯身,冰冷的目光如解剖刀般精准地刺入柳文渊那张彻底崩溃扭曲的脸:
“千刀万剐?陛下圣明!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奇异地穿透了整个大殿的喧嚣,带着一丝压抑到极致的兴奋颤抖,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,精准无比地扎进柳文渊的骨髓缝隙里:
“怎能便宜他死?”
她的声音陡然变调,夹杂着一种近乎孩童天真又森然的残忍好奇,在万籁俱寂中格格不入地炸开:
“十五载的债,怎么也得细细地算啊!
柳相位高权重,皮厚血足,想必比那拉磨的老驴还能熬?”
微扬的调子里,渗着能冻结灵魂的恶意。
“臣妇斗胆……请陛下允准,将此獠关在我云家昔日的帅府旧址之下!
每日日出时分,剥他一片皮!
日落之前,剜他一捧肉!
要选那药性最猛的参汤吊命!
要叫那手艺最差的仵作操刀!”
凌迟?老娘先替你尝尝味儿!
袖中的血玉,烫得灼人。
她盯着柳文渊因极致恐惧而失禁痉挛的躯体,唇边那丝扭曲的笑意裂得更深:
“柳相!
你这颗心,腌臜了数十年,剐出来定是黑的!
剜他心之前,务必先熏七七四十九日狗屎!
臣妇倒要看看,熏透了狗屎的心,是更臭?还是更黑?”
每一个精心设计的酷刑细节被她用那清冷却癫狂的语调描绘出来,让听着的人脊背上寒毛倒竖,胃里阵阵翻涌!
这已不是复仇,是诛心!
“够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