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众位少年明白过来,不约而同地望向案头上的《青崖集》,似在凝视一座通往秀才功名的独木桥。
江行舟眸光微动,忽如醍醐灌顶。
忽然明白为什麽,押题之风,如此盛行。
分明是一场心照不宣的交易!
周院君借两千童生之口,使其文章流芳百世,晋升一个档次。
而众童生学子则需在《青崖集》这本院君的墨迹中,掘出那最耀眼的得意之作——或许是《青崖集》里最得意的一首诗,夜或许是某篇策论中最精妙的论断。
这些字字珠玑的锦绣文章,随时可能化作,府试金榜上的一篇考题。
把它全部背诵下来,烂熟于心。
而能慧眼识珠,押中考题,便握住了通往秀才功名的青云梯!
「所以.」
韩玉圭突然蘸茶在案上画了个圈,「我们要押的第一题,便是周大人最想被天下人记住的一篇得意文章?」
「轰——!」
窗外惊雷骤起,惨白的电光映得众少年脸色忽明忽暗。
暴雨倾盆而下,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。
少年们不约而同地,低头翻阅《青崖集》,书页翻动的沙沙声混着雨声,在书房内回荡。
片刻,
顾知勉缓缓合上《青崖集》。
他已将这《青崖集》翻烂了——从序言到跋文,从诗词到策论,连每处朱批墨迹都反覆揣摩。
可越读,心头越凉。
除了一首《柴桑行》诗,勉强称得上出县之作,其馀文章.平平无奇!
「怕是再过十年,」
顾知勉抚着书封上积落的薄灰,「这本《青崖集》就会成为吃尘的书籍,放在书斋的书架上无人问津。.难怪我买来此书,上面都是灰尘。」
「这本《青崖集》,恐怕要凉凉!」
众少年们不由心生同情。
「诸兄!」
「我翻遍《青崖集》,发现周院君少年时的文章——」
他指尖重重戳在书页上,「童生时文笔滞涩,秀才时依旧木讷,竟连一篇'闻乡'之作都没有,堪称平庸。
「直到举人丶进士时,才稍见灵气。」
顾知勉摇头叹息,「可即便如此,终其一生,最高成就也不过是那首《柴桑行》,堪堪『出县'而已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