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晴的喊声把我拽回现实,她正用绝缘胶带缠住铁管的裂缝,胶带刚粘上去就被水纹浸透,“这是‘水引’,能把人的意识拉进地下暗河——我爷爷的日记里写过,旧水文站的铁管是用‘水纹钢’做的,能传递水下的景象,就像把眼睛伸进了水里。”
穿棕色夹克的大叔突然指向水位计。
玻璃管里的水位线竟开始往管壁外渗,淡蓝色的水珠落在沙地上,没来得及蒸就凝成了细小的符号,和银徽章上的刻痕同源,只是多了道水纹的尾巴。
更可怕的是,符号正顺着沙地往铁管的方向爬,在地面连成半道圆形,像在画某种阵法。
“是水下通道的入口。”
老人突然想起了什么,踉跄着往帐篷里走,回来时手里攥着张泛黄的水文图,图上用红铅笔标着“暗河入口——铁管3号”
,就在育苗区的正下方,“1989年水文站改造时,工人在这挖过井,挖到15米深就碰到了根须,越往下根越粗,像一片水下森林。”
林薇薇突然举着直播设备喊起来。
屏幕上正实时显示着地下水位的变化,原本平稳的曲线突然变成了尖锐的波峰,波峰对应的刻度,正好是玻璃管里水位线的高度。
更诡异的是,屏幕角落出现了个小小的水纹符号,和沙地上的符号一样,正随着波峰闪烁。
“它在指引方向。”
她把设备凑到铁管旁,屏幕上的符号突然变大,在管壁上投下清晰的影子,“直播设备能接收水下的电磁波,这些符号是暗河的‘路标’,告诉我们往哪走——就像鱼靠水流辨别方向。”
小远突然跑回育苗区,抱着那株缠过他的向日葵跑过来:“小太阳的根须不缠人了!
还在陶钵里画符号!”
我们凑过去看,陶钵里的根须竟在湿土上摆出了和屏幕上一样的水纹符号,淡紫色的光粒从根须尖冒出来,在符号周围绕成圈,像在保护什么。
穿蓝色工装的男人已经接好了水管,往铁管里灌水时,玻璃管里的水位线突然停止变化,水柱里的根须开始往管口漂,在水面摆出半道门的形状。
“是‘水门’。”
苏晴突然按住我的肩膀,“当水位线与地下暗河的水位持平,就能打开通道——但里面的根须太多,进去会被缠住的,就像进了水草窝。”
老人突然把铜制温酒壶塞进我手里:“这里面装的不是水,是‘水阻剂’,当年水文站的人用它防根须缠人,洒在身上能让水脉避开你。”
壶盖刚打开,淡绿色的液体就散出薄荷的清香,和老人烟盒里的薄荷烟味道一样,“这是用向日葵的花籽熬的,只有这种植物能镇住水下的根须。”
我刚把液体洒在袖口,铁管里突然传来“哗啦”
的水声,管口的根须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,露出了里面漆黑的通道。
玻璃管里的水位线突然下降到“-183米”
,管壁上的符号开始反向闪烁,我的耳膜又传来熟悉的压迫感,这次听见了清晰的水流声,还有……根须摩擦管壁的“沙沙”
声。
“我带小远守在上面。”
林薇薇突然把直播设备架在铁管旁,屏幕上的符号正实时更新,“你们进去后,我会把水下的景象传到对讲机里,要是根须太多,就喊我关水管——小猫也会帮忙,它能听见水里的声音。”
小远突然把“水晶泥小太阳”
塞进我兜里,水晶泥已经吸满了水,表面的刻度线亮得刺眼:“哥哥,带着小太阳,它能帮你找水脉!
刚才它在陶钵里光,根须就不缠我了!”
孩子的手还沾着水晶泥,指尖的水纹还在跳,像在给我加油。
我弯腰钻进铁管时,淡绿色的水阻剂在身上形成了层透明的膜,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