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点,往工厂方向急驰——显然是回去修装置了。
穿棕色夹克的大叔松了口气,用木棍拨了拨煤炉里的炭火:“至少能撑两天,这两天咱们得把地窖加固,防着他们再来。”
穿蓝色工装的男人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温度计,递给小远:“给你,明天看看小太阳的生长温度,别冻着。”
小远接过温度计,却没心思看,眼睛一直盯着地窖外的向日葵:“哥哥,小太阳开了一朵,爷爷会不会看见?”
我摸出对讲机,调到应急频道,按下通话键时,心里还在打鼓——之前跟爷爷的信号一直断断续续,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通。
频道里静了几秒,突然传来阵微弱的电流声,接着是爷爷熟悉的声音,带着笑意:“若尘……听着像……水响……装置是不是……坏了?”
小远立刻抢过对讲机,声音脆生生的:“爷爷!
小太阳开花了!
金黄金黄的!
我们把坏人的机器淹了!”
电流声里混着爷爷的笑声,虽然模糊,却格外暖:“好……好啊……等我这边……稳定了……去看小太阳……”
话音未落,信号又断了,但那声笑,像颗定心丸,让整个聚居点都松了口气。
夜色渐深,煤炉的火苗跳动着,把每个人的影子映在帐篷上。
小远靠在我身边,手里攥着开花的向日葵画,正往纸上添爷爷的模样——画里的老人拄着拐杖,站在向日葵旁,笑得眼睛都眯了。
女主播把薄荷放进搪瓷壶,水汽混着清香飘满帐篷:“煮点薄荷水,大家喝了解解乏,今晚能睡个安稳觉了。”
穿棕色夹克的大叔蹲在旁边,用木棍在地上画着地窖加固的图纸:“明天我去东边的废弃建材店,找些木板和铁丝,把地窖门加固,再挖条逃生通道,防着他们偷袭。”
穿蓝色工装的男人没说话,却从工具包里掏出个旧的玻璃罩——是今天在储物间找的,递给小远:“给小太阳盖上,晚上降温,别冻着花瓣。”
我摸出怀里的向日葵籽,是小远早上塞给我的,籽壳已经被体温焐得温热。
把籽放在画旁,突然想起白天躲储物间时,看见装置屏幕上跳的字:“能量源锁定失败,重启需48小时”
。
原来我们不仅淹了装置,还让它暂时没法重启,这两天的安稳,是用智取换来的。
小远突然指着窗外,声音亮起来:“哥哥!
你看!
小太阳的花瓣又开了点!”
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,月光下,那朵向日葵的花瓣舒展得更开了,像颗小小的星辰,在末世的夜里闪着光。
顶楼老人端着温酒壶走过来,给我们每人倒了点热水:“喝点暖的,明天还有得忙,不过今晚,咱们先守着这朵花,好好睡一觉。”
睡前,我把小远的画叠好,放进贴胸的口袋里,旁边是那颗向日葵籽和信号屏蔽器。
窗外的玻璃罩反射着月光,把小太阳护得严实,远处工厂的方向一片漆黑,没有了之前的红灯,显得格外安静。
我摸出对讲机,调到应急频道,轻轻说了句:“爷爷,小太阳会一直开的,咱们都等着见面的那天。”
频道里没有回应,只有一阵轻微的电流声,像远方的风声,裹着向日葵的清香,落在寂静的夜里。
我知道,这只是末世里的一段小安稳,后面或许还有更多危险,但只要身边有这些人、有这朵花、有爷爷的牵挂,就总能找到往前走的勇气——就像那株向日葵,哪怕在沙雾里,也能朝着光的方向,慢慢开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