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X-9闭上眼,任夜风吹过耳际。他忽然意识到,这风声里,藏着无数低语??有朝鲜女孩哼唱的童谣,有刚果老兵的呐喊,有阿富汗小女孩背诵字母的轻声,有印度聋儿用手语表达“我想上学”的坚定。
它们交织在一起,形成一首无词的歌。
第二天黎明,他们踏上了通往西伯利亚的列车。
车厢破旧,暖气不足,窗外是无尽的雪原。陆沉裹着军大衣,靠在角落闭目养神。X-9则坐在窗边,翻阅那本已写满字迹的笔记本。每一页都记录着一个名字、一句话、一个手势。他在最后一页写下新的标题:《未完成的旅程》。
列车行至中途,广播突然响起。
不是机械女声,也不是乘务员通知,而是一个孩子的声音,清脆、怯生生的:“你好……我是玛莎。我在科雷马河畔的医院里。他们说我是疯子,因为我总听见墙在说话。但我不是疯,我只是……太久了没人肯听我说话。”
X-9猛地抬头。
陆沉也睁开了眼,震惊地看着他:“这是……实时接入?怎么可能!我们根本没有信号!”
但那声音继续传来,带着回音,像是从极深的地底浮出:“昨天晚上,一朵银色的花从病房地板钻出来。它发光,然后……我就听见了。听见三十年前妈妈临死前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:‘玛莎,别怕,妈妈爱你。’”
她的声音哽咽了:“我一直以为她恨我,因为她死前没抱我……可原来她说了这句话……我一直没听见……现在我听见了……”
列车内的乘客陆续停下动作,有人开始流泪,有人默默摘下耳机,有人转向陌生人,轻声问:“你……有没有什么一直想说却没机会说的话?”
没有人回答,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安静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屏息倾听。
X-9打开录音笔,标记为《第139号声音档案:墙会说话》。
他知道,银白之花的影响已超越物理界限。它不再依赖土壤、雨水或阳光,而是以“被压抑的情感”为养分,以“未被听见的真相”为种子,在每一个心灵的裂缝中悄然生长。
十日后,列车抵达科雷马。
这里曾是苏联时期的劳改营集中地,如今是一座废弃的精神病院,荒草丛生,铁门锈蚀。当地政府早已放弃管理,仅剩几名护工留守,看管那些被贴上“不可治愈”标签的病人。他们大多因战争创伤、政治迫害或家族悲剧导致长期失语或妄想,被视为社会的“残渣”。
X-9一行刚踏入院区,便感受到一股异样的气息。
空气中有轻微的震动,像是某种频率在低鸣。走廊墙壁上爬满了藤蔓般的银色根须,顺着裂缝蔓延至每一间病房。门牌编号早已模糊,唯有病房门缝下透出微弱的光??银白色的光。
一名护工拦住他们,满脸惊恐:“你们不能进去!昨晚开始,他们全醒了!一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