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雨慈轻轻掖了掖母亲的被角,看着母亲终于安稳睡去。
她才退出房间,回到书桌前坐下,翻开课本,密密麻麻的公式在眼前晃动,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在桌面上,手机屏幕就在这时亮了起来。
微光映亮她略显疲惫的脸,屏幕上只有短短一行字:“阿姨今天怎么样?”
——来自段砚舟。
他总是这样,每一次问候都恰如其分地出现在她最需要支撑的时刻。
温雨慈的指尖在屏幕上停留片刻,唇角不自觉地弯起一个温柔的弧度。
“妈妈今天精神不错,多喝了半碗汤。”
她慢慢地打字,“你也别太累。”
送成功后,她把手机贴在胸口,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一点遥远的温暖。
这种简单日常的交流,在这个格外艰难的时刻,给予她莫大的慰藉。
她并不知道,在她看不见的网络深处,他为她构筑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数字堡垒,将她牢牢护在中心,每一个代码都像是坚固的城墙。
元宵节,本应是万家灯火、阖家团圆的日子。
但在段砚舟的书房里,只有键盘敲击的声音和服务器运转的低鸣。
他面无表情地翻看着刚刚生成的安全报告,屏幕幽蓝的光映在他深邃的眼底。
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,那个试图通过温雨慈来要挟他的人,现在正面临着比预想中更严峻的后果。
当一个人现自己不仅前途尽毁,甚至可能面临牢狱之灾时,明智的选择就是及时止损,远走高飞。
段砚舟关掉报告,唇角勾起一丝冷冽的弧度。
他站起身,走到落地窗前。
窗外,城市的灯火绵延不绝,少年挺拔的身影在玻璃上留下清晰的轮廓,周身散出不属于这个年龄的压迫感。
他知道,父亲那边暂时不会再有大的动作。
这场持续的暗斗,终于可以暂告一段落。
接下来的时间,他将全身心地投入学习中,他要加快进度了……
愉快的假期所剩无几,温雨慈这几日便开始利落地收拾起开学要用的书本和行李,房间里时常响起她整理东西的窸窣声。
在投入学校最后的冲刺前,还有一件最重要的事,陪母亲去医院复查。
她提前一周就挂好了号,日子定在周六。
周六的医院,人流比平日更加拥挤,挂号、取药、候诊的窗口前都排着长龙,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人声鼎沸特有的沉闷气息。
温雨慈的胳膊紧紧地挽着温母,像是生怕她被人流冲散。
看着女儿手里提着装病历和检查报告的袋子,温母心疼地伸出手:“小慈,来,妈妈提着吧。”
“没事妈妈,我提着就行,不沉。”
温雨慈侧身避开,言辞温柔却坚定,将袋子更紧地攥在手里。
母女俩在诊室外的长椅上坐下,等待着叫号。
周围是形形色色的病人和家属,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同的焦虑与期盼。
温雨慈的目光不时投向那扇紧闭的门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袋子的提手。
当护士终于念到温母的名字时,她立刻站起身,几乎是搀扶着母亲一起走了进去。
医生仔细地为温母做了检查,然后坐回桌前,翻看着之前的病历和刚刚出来的检查单。
诊室里很安静,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。
温雨慈站在母亲身侧,手紧紧捏着那个已经有些皱的袋子,目光焦灼地锁定在医生的脸上,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表情中提前读出一些信息。
终于,她忍不住轻声开口,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:“医生,我妈妈的情况怎么样?”
几乎是同时,温母也投去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