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室,将空气里飞舞的粉笔尘屑照得纤毫毕现。
期中测验的卷子一下来,原本还有些躁动的教室瞬间陷入一片死寂,只剩下纸张摩擦的“窸窣”
声,以及笔尖接触答题卡时出的、细密而急促的“沙沙”
声,像一场无声的战役拉开了序幕。
温雨慈坐在靠窗的位置,深吸了一口气,垂着眼,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安静的阴影,目光专注地落在题上,眉心微微蹙起,陷入了沉思。
窗外的阳光恰好照亮她半边脸庞和摊开的卷子,将她握着笔的、纤细的手指映得几乎透明。
时间在笔尖的流淌中一分一秒地过去。
偶尔,她会遇到棘手的题目,笔尖会顿住,无意识地在草稿纸上点着,出轻微的“哒、哒”
声。
这时,她会微微抬起眼,视线没有焦点地望向窗外片刻,仿佛在从那片湛蓝的天空中汲取灵感,随即又很快埋下头,重新投入与公式和定律的搏斗中。
她的侧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沉静,带着一种优等生特有的、令人安定的专注力。
然而,这片沉静并非毫无波澜。
在她右后方隔了两排的位置,顾泽野有些烦躁地揉了揉头。
他面前的卷子远不如温雨慈那般写得流畅,几道大题下方还留着刺目的空白。
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,一次次掠过前方那个挺直而安静的背影。
看到她始终沉稳书写的姿态,一种难以言喻的焦灼和自惭形秽感便悄然蔓延。
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,用力在草稿纸上划下几道无意义的线条,出“刺啦”
的轻响,在安静的教室里显得有些突兀。
而坐在温雨慈斜前方的白初薇,则完全是另一种状态。
她做题度极快,几乎是下笔如有神,偶尔还会因为题目简单而极轻地、不屑地“啧”
一声。
在翻页的间隙,她会迅偏过头,用眼神向温雨慈传递一个“这题太简单”
或者“我被卡住了”
的信号,两人之间有着不需言语的默契。
当监考老师提醒“还有最后十五分钟”
时,教室里响起一片压抑的、倒吸凉气的声音和翻动卷子的哗啦声。
温雨慈也加快了书写的度,落笔更加急促。
测验结束的铃声尖锐地响起,像一声赦令。
“时间到,停笔!”
老师威严的声音传来。
教室里瞬间像炸开了锅,哀嚎声、讨论声、收拾文具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。
温雨慈轻轻放下笔,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感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。
她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腕,看着写得密密麻麻的卷子,心里稍稍安定。
白初薇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过身,趴在温雨慈的桌沿,急切地开始对答案:“小慈小慈,最后那道大题你算出来是多少?我算了个好奇怪的数……”
而顾泽野,则在铃声响起的第一时间就站起了身,没有参与任何讨论,径直将几乎空着大题的卷子交到了讲台上,然后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教室,背影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烦躁和挫败。
一次寻常的测验,勾勒出的是截然不同的心境,以及那些在紧张氛围下,愈清晰和微妙的情感暗流。
白初薇还在喋喋不休地对着答案,温雨慈却有些心不在焉,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教室门口,今天是温母去医院复查的日子,也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,温母一直都积极配合治疗,医生也说治愈几率很大。
“喂!
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?”
白初薇不满地用手指敲了敲桌面。
温雨慈回过神,勉强笑了笑:“听着呢,你刚说最后答案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