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的避难所。
铁门被推开出刺耳的吱呀声。
踏进天台的那一刻,他刚才刻意维持的慵懒面具瞬间碎裂,眼神变得狠戾如被困的野兽。
拳头重重砸在生锈的铁栏杆上,震下一片铁锈。
他不是不想教训那些人。
只是——
脑海中浮现出她微微抖的手,像受惊的蝴蝶翅膀。
还有那双总是含着水光的眼睛,此刻正不安地眨动着,长睫如风中苇草般轻颤。
就因为她在那儿看着。
顾泽野长舒一口气,试图将胸腔里翻涌的暴戾随呼吸排出。
他从裤兜里掏出烟盒,动作利落地抖出一支烟叼在嘴边。
银质打火机掀盖出清脆声响,可点火的手却不听使唤地轻颤,该死的,连这点火苗都在嘲笑他的失控。
橘红色的光点在指间明灭,他深深吸了一口,任由尼古丁灌满肺部。
烟雾从齿缝间溢出时,他终于忍不住低吼出声:
“妈的!”
声音嘶哑,像被砂纸磨过,烟雾缭绕,模糊了他凌厉的眉眼。
那句咒骂似乎抽走了他强行支撑的力气,他仰起头,后脑勺抵着冰凉粗糙的墙面,缓缓闭上眼。
她那双清澈的眼睛,带着怯怯的担忧,像一面过于干净的镜子,照得他无所遁形,也让他所有的暴戾都偃旗息鼓。
他烦躁地又吸了一口烟,烟蒂明灭,映着他指关节上刚刚因用力砸向栏杆而泛起的红痕。
“啧。”
他咂了下嘴,试图驱散脑海里她的身影,却徒劳无功。
现在他没有了段砚舟,可以无所顾忌的去追求她,可真当她每次出现在他面前的,他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,竟会涌上一股胆怯,甚至可以用自卑来形容。
顾泽野沉默了许久。
他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。
想到这他有些不甘的低下头看看指间还在燃烧的香烟,将剩下的半截烟狠狠摁灭在那张他做过无数次的废旧课桌上。
再次抬起头时,眼中的狠戾已然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、连他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。
他深吸了一口不再带烟味的空气,转身,推开了天台那扇沉重的铁门。
走廊的光线有些刺眼,他微微眯了下眼,步伐却不再像来时那样摇晃躁动,反而带着一种沉静的坚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