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雨慈被他突如其来的严肃语气慑住了,一时间竟忘了接过那封信。
空气仿佛凝固,连窗外聒噪的蝉鸣都倏然远去。
顾泽野的眼神像淬了火的刀锋,灼热而锋利,与她记忆中那个总是漫不经心、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的少年判若两人。
“我……我不认识。”
她的声音轻得像一阵风,却让顾泽野的手指猛地收紧。
他的目光死死地落在上面,仿佛那不是普通的纸张,而是承载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。
温雨慈甚至觉得,那灼热的视线几乎要在纸上烧出两个洞来。
一阵莫名的恐慌攫住了她。
温雨慈快的将信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,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。
她不敢再去看顾泽野的反应,转身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,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。
上课铃适时响起,尖锐的铃声划破了两人之间那根紧绷的弦,也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气氛。
顾泽野盯着垃圾桶看了几秒,终究没再说什么。
他转回视线像耗尽所有力气般,重重地趴倒在桌子上,用后脑勺对着整个世界,补起了觉。
温雨慈坐回座位,指尖还在微微凉,残留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战栗。
她刚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紊乱的心跳,白初薇凑了过来,压低声音好奇地问:“刚才顾泽野跟你说什么了?你的脸好白。”
温雨慈慌忙摇摇头,扯出一个勉强的笑:“没什么。”
然而,她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、极快地飘向教室后排那个趴着的身影,又像被什么刺痛般迅收回。
很快下课铃如同赦令,尾音还未完全消散,温雨慈便一把抓起白初薇的手腕,几乎是拖着她,汇入涌出教室的人流,朝着与后排相反的方向匆匆而去。
她步履急促,像是在逃离某种无形的追捕,连迎面同学打招呼都视若无睹。
白初薇被她拽得踉跄,一头雾水,只能边小跑边低声问:“哎,慢点!
怎么了这是?”
直到穿过喧闹的走廊拐角,距离教室足够远了,温雨慈才像骤然脱力般放缓脚步,靠在冰凉的墙壁上,微微喘息。
白初薇抚了抚被攥出红痕的手腕,看着闺蜜惊魂未定的侧脸,忍不住用肩膀轻轻撞了她一下,打趣道:“小慈啊,你到底怎么啦?见到鬼啦?”
温雨慈长长地、深缓地舒出一口气,仿佛要将积压在胸口的浊闷全部排出。
她摇了摇头,嘴角扯出一丝无奈的弧度,声音还带着点刚才奔跑后的微喘:“比鬼还可怕。”
她没有详细解释,只是直起身,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校服下摆,恢复了往常的步调,不紧不慢地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。
只是那背影,在白初薇看来,多少带着点强装镇定的僵硬。
白初薇心里的疑惑更重了,但看着温雨慈显然不愿多谈的样子,她只好按下好奇,快走两步跟上那道沉默的身影,一同走进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。
等到两人从卫生间回来,穿过略显空荡的走廊,温雨慈的目光几乎是下意识地、飞快地扫过教室后排那个靠窗的位置。
顾泽野的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,桌面上干干净净,连本书都没留下,仿佛他上午的存在只是一场突兀的幻觉。
温雨慈心头那根紧绷的弦稍稍一松,却又萦绕着一丝说不清的异样。
她没有过度猜想,也许他只是翘课了,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。
她收敛心神,和白初薇一前一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。
一整个上午,顾泽野果然再也没有出现在教室里,更没有出现在温雨慈刻意维持平静、却依旧会偶尔飘向后排的视线余光里。
午休铃声终于响起,教室里瞬间充满了挪动桌椅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