面公交站牌后方、甚至是那条他们曾并肩走过无数次的小巷口。
每一次张望都怀抱着微弱的希望,而每一次确认无人后,那颗悬着的心就像被无形的手攥紧,猛地、沉沉地坠入冰冷的海底。
失望如同蔓延的潮水,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四肢百骸。
最终,她放弃了。
低下头,踢着脚边的小石子,一个人失魂落魄地朝着学校方向挪动脚步。
身影在秋风中显得格外单薄落寞。
然而,就在距离校门口不远的那棵高大梧桐树下,一个她苦苦寻觅的身影,正悄然隐匿于粗壮树干投下的阴影里。
段砚舟背靠着粗糙的树皮,身体绷得僵直,目光定定地、贪婪地望向校门口的方向。
他在这里已经站了许久,久到双腿都有些麻木,只为了能再看一眼那个让他牵挂至深的身影。
他看见温雨慈一步三回头,慢悠悠地走近,那双总是亮晶晶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寻找和期盼,不停地向身后、向四周张望。
那每一个回眸,都像一根细针,轻轻扎在段砚舟的心尖上。
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冲出去的脚步,想要像往常一样,揉揉她的头,笑她一句“小迷糊”
。
可他不能。
他看到她眼底的失落逐渐累积,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,然后拖着沉重的步子,垮着肩膀,一步步迈进了校门。
那个背影,充满了颓丧和难过,深深地烙在了段砚舟的视网膜上。
他知道,她在找他。
可他不敢出现。
他怕看到温雨慈的眼泪,那会比任何责备都让他心痛;他怕自己一旦站到她面前,所有的决心都会在她带着哭腔的质问下土崩瓦解,他会舍不得,会走不了。
一股难以抑制的热意猛地冲上眼眶,视线迅变得模糊。
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,滑过脸颊,带来滚烫的触感,最终无声地没入衣领。
他死死咬住下唇,尝到了淡淡的铁锈味,按在梧桐树树干上的手用力到指节泛白,仿佛要将所有的痛苦和不舍都按进这坚硬的木头里。
那个让他揪心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校园的人流中,再也看不见了。
一直静默地站在不远处黑色轿车旁的蒋律师,将这一切尽收眼底。
他看着少年微微颤抖的、落寞的背影,不由地在心中叹了口气。
他缓步上前,脚步放得很轻,最终还是将手轻轻地搭在段砚舟紧绷的肩膀上。
蒋律师的声音低沉而温和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,“时间差不多了,我们……该走了。”
肩上传来的触感和话语,像是终于冲垮了最后一道堤坝。
段砚舟一直强忍着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。
他猛地低下头,更多的泪水汹涌而出,顺着脸颊滑落,滴在干燥的土地上,留下深色的印记。
他没有出声音,只是肩膀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。
秋风依旧吹着,卷起尘土和落叶,掠过空旷的街道,也掠过树下即将面临分别的人。
梧桐树叶出沙沙的响声,像是在为这场无声的告别奏响哀伤的乐章。
段砚舟没有立刻回应,只是肩膀的颤动渐渐平息下去。
他用力抹了一把脸,试图擦去所有软弱的痕迹,但泛红的眼眶和鼻尖却无法掩饰。
他最后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已经空无一人的校门口,仿佛要将这熟悉的景象连同那个身影一起,刻进灵魂深处。
转过身,脸上已经强行筑起了一层冷漠的壁垒,只是那壁垒之下,是肉眼可见的破碎感。
他对着蒋律师,声音沙哑得厉害,却努力维持着平稳:“走吧。”
蒋律师点了点头,为他拉开后座车门。
段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