低唤彻底击溃了段砚舟最后的理智。
他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用手臂稍稍将她从怀里带开一点距离,迫使她抬起头。
温雨慈的眼眶因为刚才的惊吓还有点微红,眼神湿漉漉的,带着迷蒙和一丝怯意,望着他。
段砚舟的目光深邃如夜,里面翻滚着压抑已久的、几乎要将人灼伤的情感。
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,像是要将她吸进去。
“温雨慈,”
他开口,声音沙哑得厉害,每一个字都像是裹着滚烫的砂砾,“你知不知道……这样很危险?”
他的拇指,带着滚烫的温度,轻轻抚上她的脸颊,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。
温雨慈的心脏狂跳得几乎要窒息,她看着他越来越近的脸,和他眼中那个小小的、惊慌失措的自己,忘记了思考,忘记了躲避,只是下意识地……闭上了眼睛。
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抖着,泄露了她内心的极度紧张,却也像是一种无声的……默许。
预期的触碰并没有立刻落下。
她只能感受到他灼热的呼吸越来越近,喷洒在她的脸上,带来一阵令人战栗的酥麻。
整个世界仿佛都静止了,只剩下窗外哗啦啦的雨声,和彼此震耳欲聋的心跳。
下一秒,一个温热而柔软的东西,带着试探和极致的克制,轻轻覆上了她的额头。
极其轻柔的一个触碰,像羽毛拂过,像雪花消融。
却带着足以摧毁一切理智的电流,瞬间窜遍两人的四肢百骸。
温雨慈猛地睁大了眼睛,对上了近在咫尺的那双深邃眼眸。
那里面,有着和她一样的震惊,以及再也无法掩饰的、汹涌澎湃的情感。
只是一个短暂的触碰,一触即分。
段砚舟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后退少许,呼吸沉重,眼神里带着一丝慌乱和不确定,紧紧盯着她,仿佛在等待她的审判。
温雨慈的大脑一片空白,额头上陌生而柔软的触感却无比清晰,像烙印一样灼热。
只有雨声,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窗户,空气彻底凝固了。
段砚舟快别过头,视线仓皇地落在茶几上那本摊开的英语书上,仿佛那密密麻麻的字母是他的救命稻草。
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,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、几乎是逃离般的坚定:
“今天就学到这吧。”
话音未落,他已经伸手,有些匆忙甚至慌乱地收拾起茶几上散落的书本和笔,纸张在他手中出略显刺耳的摩擦声。
他几乎是囫囵地将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塞进了温雨慈的书包里,拉链拉得又快又急。
做完这一切,他猛地站起身,像是要立刻远离这个刚刚生过“意外”
的沙,逃离身边那个让他方寸大乱的女孩。
他大步走到窗边,背对着温雨慈,目光投向窗外,只留给她一个紧绷而疏离的背影。
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窗框,胸腔里的心脏还在狂跳,撞击着肋骨,出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轰鸣。
唇上那短暂而柔软的触感如同烙印,挥之不去,反复灼烧着他的神经。
窗外,密集的雨幕不知何时已然变作淅淅沥沥的丝线,又在他沉默的注视下,渐渐只剩下间隔越来越长的“滴答”
声。
湿漉漉的街道反射着天光,乌云正在散开。
房间里安静得可怕,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和窗外残存的滴水声。
沉默了许久,当段砚舟再次开口时,声音已经恢复了表面的平静,却像是蒙上了一层薄冰,听不出什么情绪:
“雨停了,”
他顿了顿,依旧没有回头,“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这句话说出来,带着一种决绝的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