传入耳中,直到她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清晰地传递过来,段砚舟那几乎冻结的血液,才仿佛重新开始流动,带着一种近乎疼痛的狂喜和酸涩。
他僵硬地、极其缓慢地低下头,鼻尖几乎要触碰到她柔软的顶。
然后,像是终于确认了这不是幻觉,像是某种压抑了太久太久的堤坝轰然决口。
他猛地咬紧了牙关,下颌线绷成一条凌厉的弧线,眼底翻涌着近乎失控的黑暗浪潮和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。
环在她身侧、一直无所适从地垂着的手臂,骤然收紧!
以一种绝对占有的、甚至带着点凶狠的力道,猛地将温雨慈那小小的一只、彻底地、紧密地禁锢在自己滚烫的怀抱里!
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,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。
这一刻,什么理智,什么克制,什么远离……统统被抛到了九霄云外。
他彻底沉沦了。
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,深深地、近乎贪婪地埋进了温雨慈柔软微凉的丝间。
鼻腔里瞬间充斥着她身上独有的、淡淡的、甜而不腻的馨香,混合着一点点泪水的咸涩,和他自己身上冰冷的夜的气息。
这个味道,让他头晕目眩,让他沉醉至死,恨不得时间就在这一刻彻底定格。
他闭上了眼睛,感受着怀里的温软和真实,感受着心脏前所未有剧烈而疼痛的跳动,感受着那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点燃的、汹涌澎湃的情感。
夜风吹过,卷起地上零星的落叶。
昏暗的路灯下,高大的少年将娇小的少女死死地搂在怀中,像是拥抱着失而复得的绝世珍宝,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的唯一浮木。
姿态强势,动作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珍重和……卑微的祈求。
仿佛拥抱了全世界,又仿佛,全世界只剩下怀中这一个人。
不知过了多久,温雨慈在他怀中微微动了动,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,轻柔而坚定地开口:
“段砚舟,我们在一起吧。”
这句话像一记重锤,毫无预兆地砸进段砚舟的心里。
他整个人僵在原地,心跳仿佛骤停,连呼吸都窒住了。
短短几分钟,他的世界天翻地覆,一次又一次。
他几乎是下意识地、极轻地将怀里的人稍稍推开一点,像捧出一只脆弱又温暖的小猫。
他静静注视着温雨慈泪痕交错的脸,眼神复杂得如同深秋的夜雨。
过去的他,一直活在浑浑噩噩的灰暗之中。
母亲的离世抽掉了他世界里最后一根支柱,亲人的嫌恶、父亲的冷漠,像潮水一样将他淹没。
尤其是父亲,从母亲离开的那一天起,就把对母亲所有的厌恶与不满,统统转移到了他的身上。
没有关心,没有温度,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活下去,还能撑多久。
无数个夜晚,他都想彻底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。
可每当这样的念头浮现,心里总会照进一束很微弱、却很执拗的光。
那道光,是她。
是他一见钟情的女孩。
从第一次遇见她的那一刻,他就彻底沦陷。
她就这样毫无征兆地住进了他几近崩溃的心里,像一颗星星点亮了他每一个孤寂冰冷的夜。
是他靠着对她的念想,撑过了一个又一个无法入眠的晚上。
可是……可是……
这样的他,怎么配得上她的爱?
他有一个视他如畜生的父亲,一个拿他当麻烦的叔叔,还有一个抢走了母亲一切还处处算计他的女人……更有一个,连他自己都厌恶的一无是处的自己。
这样的他,拿什么爱她?又怎么能让她因为自己,卷入更多不堪和麻烦之中?
刚刚才被她一句话点