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雨慈握着那把犹带余温的伞,在小巷口怔怔站了许久,直到屋檐滴落的冷水珠砸在颈后,激起一阵寒颤,才猛地回过神。
回到家,免不了被妈妈一阵数落,看着她湿透的校服和通红的脸颊,又是心疼又是责备。
温雨慈含糊地应付过去,心却早已飞到了那条雨巷,反复回味着那把倾斜的伞,和那句生硬却滚烫的生音的叮嘱。
这一夜,她睡得极不安稳,梦里段砚舟时而是那个冷着脸丢她早餐的恶魔,时而又变成那个在雨中沉默为她倾斜伞柄的少年。
第二天,她起了个大早,心里揣着一种隐秘的期待和忐忑。
她特意选了条颜色更鲜亮的绳,对着镜子照了又照,才匆匆出门。
一路上,她的心跳都比平时快了几分,目光忍不住四下搜寻,既期待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,又害怕他真的出现,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。
然而,直到她走进教室,那个靠窗的座位,依旧空空荡荡。
期待像被针扎破的气球,倏地瘪了下去,只剩下淡淡的失落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。
早读课她上得心不在焉,视线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那个空位。
连白初薇凑过来八卦昨天后续的眼神,她都只是勉强笑了笑,没有多说什么。
课间操时间,她因为脚踝旧伤请了假,独自留在空荡荡的教室里。
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,落在段砚舟杂乱的书桌上,灰尘在光柱中飞舞。
鬼使神差地,她又走了过去。
手指轻轻拂过桌面上深刻的划痕,最后停在那刻着“段砚舟”
几个字的地方。
心里酸酸涩涩的,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,又像是空了一块。
今天又是一天她没见到他,温雨慈都浑浑噩噩。
老师的讲课声像是隔着一层水膜,模糊不清。
放学铃声响起,她慢吞吞地收拾着书包。
周围的同学嬉笑着讨论周末计划,那种鲜活的快乐让她觉得格格不入。
她跟着人流走出校门,下意识地看向街对面那棵梧桐树。
树下空无一人。
她心里空落落的,低着头,沿着往常的路线慢慢往家走。
顾泽野今天没骑机车,只是懒散地靠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门边,双手插兜,好整以暇地看着她,嘴角噙着那抹令人不安的笑意。
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穿着同样流里流气的男生,显然是跟他一伙的。
“乖乖女,放学了?”
顾泽野笑着打招呼,仿佛昨天被当面拒绝信的人不是他一样,“怎么一个人?你那个‘护花使者’呢?”
他特意加重了“护花使者”
四个字,嘲讽意味十足。
温雨慈的心瞬间沉到谷底,她强作镇定,想装作没听见,加快脚步想从他们旁边绕过去。
但顾泽野身边的一个男生立刻挪了一步,挡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别急着走啊,”
顾泽野慢悠悠地走近,目光像黏腻的蛇信在她脸上扫过,“昨天淋雨回去没感冒吧?我可是担心了一晚上。”
他的靠近带来一股强烈的压迫感,温雨慈吓得连连后退,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。
顾泽野又凑近了些,声音压低,“跟着我,不比跟着那个动不动就疯的强?我也是真的喜欢你的,嗯?”
他伸出手,似乎想碰她的脸。
温雨慈猛地偏头躲开,恐惧让她浑身抖:“你别碰我!”
温雨慈的躲避让顾泽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,眼神变得阴鸷起来,“我哪里不好了?你就这么讨厌我吗?”
绝望瞬间攫住了温雨慈。
“喂!
你们干什么的!”
一声洪亮的呵斥从路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