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砚舟抱着她,走得很快。
温雨慈的世界被笼罩在那件宽大的黑色连帽衫里,视线一片模糊的黑暗,只有布料纤维的细微纹路和透过来的、斑驳昏暗的路灯光晕。
耳边是他沉稳却略显急促的心跳声,以及他脚下踩过落叶出的沙沙声。
他的怀抱并不温柔,甚至有些僵硬,手臂箍得很紧,像是怕她掉下去,又像是带着某种未散的怒气。
温雨慈能感觉到他胸腔的起伏和透过薄薄t恤传来的、略高的体温。
那股淡淡的烟草味混合着刚才打斗留下的尘土气息,以及一丝极淡的、属于他个人的清冽味道,紧密地包裹着她,奇异地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。
她停止了哭泣,只是身体还因为之前的恐惧和情绪的剧烈起伏而微微抖。
她不敢动,也不敢把头上的衣服拉下来,只能僵硬地靠在他怀里,手指无意识地揪紧了他胸前的衣料。
段砚舟一路沉默着,没有低头看她,也没有说一句话。
他只是大步走着,拐过几个街角,周围的喧嚣渐渐褪去,变得安静下来。
最终,他停下了脚步。
温雨慈感觉到他微微弯下腰,然后自己被放在了一个略显冰凉的石质长椅上。
覆盖在头上的衣服被他有些粗鲁地一把扯了下来。
突如其来的光线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。
她现自己坐在一个街心公园的长椅上,四周很安静,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孤零零地立着,在地上投下小小的光晕。
段砚舟就站在她面前,双手插回裤兜,脸色在路灯下显得有些晦暗不明,眉骨上的疤痕却异常清晰。
他微微喘着气,额角有细密的汗珠,不知道是累的,还是刚才怒火未消。
两人之间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。
温雨慈坐在椅子上,仰头看着他,头还有些凌乱,眼眶和鼻尖都是红的,像只受惊后茫然无措的兔子。
她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却现自己喉咙干涩,不出任何声音。
段砚舟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,扫过她红肿的眼睛,最终别开脸,看向旁边的黑暗处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。
“……”
他喉结滚动了一下,似乎想说什么,最终却只吐出硬邦邦的两个字,“等着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走,身影很快消失在公园的入口处。
温雨慈独自坐在长椅上,晚风吹过,带来一丝凉意。
她抱紧双臂,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,心里空落落的,又带着一种不真实的感觉。
刚才生的一切像一场惊心动魄的梦。
没过多久,脚步声再次响起。
温雨慈抬起头,看到段砚舟回来了。
他手里拎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。
他走到她面前,从袋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和一包独立包装的湿巾,递给她,动作依旧算不上温柔,甚至有点别扭。
“擦擦。”
他声音低沉,没什么情绪,“难看死了。”
温雨慈愣愣地接过冰凉的矿泉水瓶和那包湿巾,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感。
她默默地抽出一张湿巾,冰冷的触感贴在哭得烫的脸上,让她激灵了一下。
她慢慢地、仔细地擦着脸上的泪痕和灰尘,动作有些迟缓。
段砚舟就站在旁边,双手插兜,视线望向别处,没有催促,也没有离开,只是安静地等着。
昏黄的路灯将他身影拉得很长,投下一片沉默的阴影。
擦干净脸,温雨慈又拧开矿泉水瓶,小口地喝了一点。
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涩的喉咙,稍微缓解了她的不适。
做完这一切,她抬起头,看向依旧侧身对着她的段砚舟,鼓足了勇气,声音还带着一点沙哑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