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松树上玩,不小心摔了下来,现在一到晚上就哭,说浑身都疼,翻来覆去睡不着。”
糖糖从糖坯缸里揪出块软软的糖团,里面掺了点的材料,咬起来会更软。“做颗‘舒服糖’吧,”她往里面包了点薄荷碎,那是刚从墙上摘的新鲜叶子,“外面裹着月光糖浆,含在嘴里凉凉的,像有小手在轻轻揉疼的地方。”老松鼠从篮子里拿出块松香,是从松树干上刮下来的,带着浓浓的松脂香:“这个给你熬糖浆时添点,小孙子闻到就知道是我带的,他最爱闻松树的味道。”
糖糖把松香敲碎了一点点,放进熬糖浆的陶罐里,立刻冒出股清清凉凉的香味,和薄荷味混在一起,像把整个松林都搬进了铺子。老松鼠蹲在火炉边烤火,看着糖糖给糖果裹糖霜,突然说:“我年轻时爬树掏鸟蛋,也曾摔得满身是伤,那时要是有颗这样的糖就好了,就不用疼得整夜啃树皮,把牙都硌掉了。”糖糖往糖坯里多浇了点月光糖浆:“等小孙子好了,咱们一起给您做颗最大的糖,里面裹满松果碎,您含着它爬树,说不定能爬得比谁都高呢。”
老松鼠的尾巴甩了甩,扫掉了爪子上的糖霜,笑了:“他最爱把松果堆成小山,说要堆得比糖果铺还高,等他好了,我就带他来这儿,让你看看我们堆的松果山有多壮观。”糖糖把糖放进个布袋子里——布袋子是用蒲公英绒毛做的,软软的不会硌着,老松鼠背着篮子离开时,篮子里的松果“哗啦哗啦”响,像在唱一首关于秋天的歌。
傍晚时,糖果铺的窗台上传来“笃笃”的轻响,糖糖抬头一看,是只背着贝壳的小蜗牛,壳上沾着些湿泥,像块没擦干净的小石头,身后的黏液在地上画出条亮晶晶的线。“我……我想换颗最小的糖,”小蜗牛的声音慢吞吞的,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,“我答应给石头缝里的小蚂蚁送吃的,可下雨把路淹了,爬了两天才到这儿,再不带糖回去,它们可能要饿坏了。”
糖糖的心像被温水泡过的,软软的发涨。她从糖罐里挑了颗最小的糖,外面裹着层厚厚的糖霜,是用野草莓汁做的,红红的像颗小果子。“这个给你,”她用苔藓把糖包起来,苔藓能吸水,免得糖被泥弄湿,“里面夹着蚂蚁最爱吃的蚜虫蜜,等爬到石头缝,糖霜化了正好甜丝丝的。”小蜗牛的触角动了动,突然说:“蚂蚁洞口有朵小雏菊,是我和它们一起种的,能在糖霜上沾点花瓣吗?”
糖糖往糖上撒了点干雏菊碎,白色的花瓣沾在红通通的糖霜上,像落了点雪花。她把糖轻轻放在蜗牛的贝壳里,看着它慢慢往前爬,壳上的苔藓随着移动轻轻晃动,像盖了层绿色的小被子。“路上别着急呀,”糖糖在后面喊,“蚂蚁们会等你的。”小蜗牛没回头,只在地上留下串更亮的黏液线,像在说“我知道啦”。
天黑了,青草地的萤火虫都出来了,一闪一闪的像挂在天上的小灯笼,糖果铺的灯光透过薄荷叶子,在地上投下绿绿的光斑。糖糖坐在火炉边,数着今天剩下的糖坯:给明天可能来的蝴蝶梦留了块带花粉的,给甲虫梦准备了块带树汁的,还特意多做了颗带蜂蜜的——明天是熊的醒眠日,它们刚从洞里出来,总爱找点甜的东西开开胃。
陶罐里的糖浆渐渐凉了,结出层亮晶晶的糖皮,像块透明的琥珀,映着糖糖的影子在墙上晃。她打了个哈欠,把薄荷绿围裙解下来叠好,靠在装糖霜的罐子边睡着了。梦里她的糖果铺变得很大很大,南瓜藤墙壁变成了会结果的葡萄架,火炉延伸到云朵里,每个来领糖果的生灵都能找到最合适的味道:毛毛虫啃着带树叶味的软糖,青蛙含着带露水味的硬糖,连冬眠刚醒的蛇都从洞里探出头,叼走颗带阳光味的糖,说要在梦里把整个冬天的甜都补回来。
月光透过向日葵屋顶照进来,在地上洒下一片银辉,像铺了层月光糖浆。糖糖的耳朵尖还沾着糖霜,在梦里动了动,像两片沾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