树根回来。”
野猪低吼一声,獠牙插进主控树底部。咔的一声,一块带汁液的木片被撬出来。液体滴在地上,腐蚀出一个小坑。
江无涯用铁盒接住,盖上盖子。盒身立刻发烫。
“至少能证明这玩意儿是真的在排毒。”他说。
童童这时坐了起来,声音很轻:“江哥……花在哭。”
江无涯回头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我闭着眼的时候……听到的。”童童指着自己的耳朵,“它们说,对不起。它们想救人,但每次救人都要死一点。”
江无涯沉默了几秒,把手里的密封袋递给她:“拿着。如果再不舒服,就让它贴着你。”
童童接过袋子,花瓣在里面微微颤动。
林小闪忽然说:“大气毒素浓度在上升。刚才那只纸鹤传回最后一组数据——比半小时前高了41%。”
“所以它才急着指方向。”江无涯抬头看天,“酸雨云越来越近,污染在加重。这花是最后一个还能工作的净化节点。”
“那你准备跟过去?”
“不然呢?”江无涯拍了拍裤兜里的泡面,“账不好算,但得干。”
林小闪没再劝。她走到童童身边,指尖放出一点稳定电流,罩住那片花瓣。光芒闪烁两下,维持住了温度。
主控树上的花开始闭合。红光渐弱,树干裂开细微的纹路,像干枯的河床。
最后几片残瓣飘到童童头顶,组成一个小小的光环,然后慢慢熄灭。
江无涯收起铁盒,把密封袋挂在腰带上。他看了眼东方的云层,迈步往前走。
林小闪跟上。
饭桶低吼一声,驮起童童,跟在后面。
走了五米,江无涯停下。
他低头看手背。刚才碰过花瓣的地方,皮肤下闪过一道紫线,转瞬即逝。
他没说话,只是把袖子拉下来盖住。
林小闪瞥了一眼,也没问。
队伍继续前进。
忽然,童童在猪背上喊了一声:“等等!”
江无涯转身。
她从树皮碎片里摸出一张薄纸,边缘参差,像是从课本上撕下来的。纸上印着几行模糊的字,中间画了个奇怪的符号,像是一本书打开,里面浮着星星。
“这是刚才贴在我脸上的花瓣变成的。”童童说,“它说……这是钥匙。”
江无涯接过纸页。
纸很轻,但拿在手里有点发烫。
那个符号底下有一串数字:b-7-Ω-01。
和他的编号一样。
他抬头看向主控树。
原本开花的位置,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凹槽,形状和这张纸刚好吻合。
林小闪走近一步:“你相信它给我们的东西有用吗?”
江无涯把纸折好塞进内袋:“不管有没有用,它用命换了这张纸。”
“这笔账。”
他顿了顿。
“我认了。”
队伍重新启程。
身后,主控树轰然倒塌,砸出一片尘烟。
最后一缕红光消失在土壤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