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知道这家伙虽然看起来不靠谱，但关键时刻算盘打得比谁都响。
江无涯沿着墙根往前走，手贴着潮湿的混凝土。
走了七八米，他在一处通风口下方停住。
墙上有一行字。
是用血写的，还没完全干透。
字迹歪歪扭扭，像是临死前拼尽全力刻上去的。
公式一样的符号排列成串，末尾写着“n91-7d”
。
他用裹着脂肪的手指碰了碰，确认没有毒素反应。
“这不是求救信号。”
他说，“是坐标。”
林小闪用电光照过去。
低功率电弧扫过墙面，血迹表面泛起一层微弱的荧光。
那些符号开始缓慢蒸，像是被什么力量主动抹除。
“它不想让人看全。”
林小闪说。
江无涯迅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碳化纸板，那是上次清理废墟时顺手捡的。
他把纸板压在血迹上方，轻轻拓印。
“快好了……”
他喃喃。
就在最后一笔即将完成时，身后传来一声闷响。
议员a倒下了。
不是被电倒的，是他自己跪下去的。
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，脸朝下砸在地上。
脖颈处皮肤裂开一道口子，黑液从里面涌出，顺着耳道、鼻孔、嘴角往外爬。
“它出来了！”
林小闪喊。
江无涯抓起碳化纸板就往后退。
那团黑液落地后没散开，反而像水银一样聚拢，迅缩成一条细线，顺着排水管缝隙钻了进去。
“追！”
两人沿着通道狂奔。
脚下的地面越来越湿，头顶的水泥拱顶也开始滴水。
空气里有种奇怪的味道，像是铁锈混合着腐烂的塑料。
跑出五十米，前方出现三岔口。
三条隧道分别通向不同方向，墙壁上的编号模糊不清。
江无涯停下，把芯片贴在胸口。
它还在烫，震动频率变了。
“中间那条。”
他说，“信号最强。”
林小闪点头，指尖电光一闪，照亮中间隧道。
墙壁上又有血迹。
这次是一串箭头，指向深处。
最后一个箭头旁边，又写了“n91-7d”
。
“它在引导我们？”
林小闪皱眉。
“不。”
江无涯摇头，“是警告。
或者……求救。”
他想起o3号最后一次出现的样子。
那个少年为了保护孤儿，主动暴露身份，最后被铁皮猪吞下前，把芯片塞进了他口袋。
那时候，他还以为只是个任务失败的间谍。
现在看，o3号可能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复制，会变成备份节点。
他留下的不只是线索，是逃生路线。
“走。”
江无涯迈步，“去看看n91-7d是什么地方。”
两人进入中间隧道。
通道逐渐变窄，头顶的管道越来越多，冷凝水不断滴落。
走了约莫两百米，前方出现一道铁门。
门半开着，锈迹斑斑。
门框上方有个模糊的喷漆编号：n91-7d。
江无涯伸手推门。
门轴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里面是个圆形控制室，墙上挂满老式仪表盘。
最显眼的位置，贴着一张泛黄的图纸。
图纸标题写着：“地底河净化系统总览”
。
林小闪用电光照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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