数息后甚至表面结霜,冒出丝丝白气。至于冷热剧变造成的金属损伤则由金行武者负责;不管是表面形变还是内部裂纹,真气所至一概修复。
如是,一尊过热重炮只需几个呼吸时间就能重振雄风。
自巳时起,炮营当真按照命令轰了整整半个时辰。
经过上千发重型炮弹的洗礼,悬胆堡一应阵地被毫无抵抗之力地剥离肢解,只留下硝烟散去后的残肢断臂与满地浮土。
仅存的恐狼们夹着尾巴瑟瑟发抖尿了满地,少数在爆炸超压下保住性命的石奴亦口鼻出血、双耳失聪,再无应战的士气。
无回营戒备了一整场,然而直到炮击结束,悬胆堡未能成功组织任何反扑。
至于断虹、宗峻二城的骄兵悍将们早就懵了。
他们用敬畏的眼神望着那十二尊三三炮,感到人生中关于战争的全部理解都在这半个时辰里泡沫般破碎。
王逍澹见谁都是不服输的。
他出身贫寒、心志如钢、坚毅刻苦,从四品武道起步,在掌武院任缇骑期间以一条重棍打穿不知几多生死,年满三十才换得《泰山典》、攒够转修的本钱。
纵览整个北疆,他不觉得有任何一人在绝对意义上强过自己。
霍斩暂时强过我是因为他年长;
寇永暂时强过我是因为他家传《乾元无界典》;
至于洪范,他以先天巅峰战平元磁固然惊人,但也是靠着命星、龙血、无想灵等等助力。
除掉这些,他能胜我多少?
王逍澹一直这样想。
直到此刻看着赤沙军所配置的锃亮火枪、威武大炮、四分之三板甲,乃至远在凉州声闻天下的洪氏商行。
他再不服也得服了。
火炮摧毁了阵地,然而火炮毕竟不能接收阵地。
于是断虹、宗峻二城将士主动请缨发起进攻。
总不能让赤沙军把所有事都做了,他们如是想到。
踩过毫无活物的废墟,脚下浮土绵软;微风触肤温热,满载硝烟味道。
王逍澹又一次想起洪范方才志得意满的叹息。
“火炮果然是战争之神。”
诚如是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