响了三声。
院内值勤的孙力按膝起身,正欲回应却见门槛上跨进来一人——精瘦,风尘仆仆,在寒凉天气还敞着两襟。
“你这厮……”
他绷紧了刀疤脸,拧眉才喝出去半句,待看清来者面貌却惊得舌头打结。
“怎么是屈少侠?”
孙力追随洪范已久,见过屈罗意好多次。
“您这是打哪儿来?”
“当然是从天鹏山来。”
屈罗意猛一扬头,把成绺的散发用自认为潇洒的方式甩到脑后。
“啊?”
孙力将人往里头迎,脑子却梗住了。
天鹏山距离神京有二千里地,实在不符合对方串门般的语气。
而后他又注意到屈罗意的双脚——十个脚趾在地砖上散着伙,脚趾缝里还嵌着黑泥。
“您从天鹏山赤脚过来的?”
孙力一时信息过载,不知道是该先招呼上茶还是先上洗脚盆和鞋。
“哪能啊。”
屈罗意一摆手。
“我三天前下山时当然穿了鞋,这不是一路问讯跑来把鞋跑坏了嘛。”
他说着一边揉着扁肚子,一边踩着泥脚板上了正堂的地毯。
“你家二少不来迎我必然是不在吧,话说刘婶是不是已经过来了?你去让她给我弄点饭菜;我三天没吃东西了就指着这一顿呢……”
屈罗意进门就左右转动一对乌溜招子,看来看去没发现能吃的,脸上浮现出一抹忧伤。
孙力逃也似地去了。
半个时辰后,外出回来的洪范进门时正见到与桃红紧急外出采买的汤大个,得知厨房里的储备已经空了。
十五人的大餐桌上,空盘与骨头堆起一座小山,后头埋着的是自称吃了七分饱的屈罗意。
“你也是来参加群英荟萃?”
洪范见面问道,脸上不自觉露了三分笑意——两人明明年余未见,却仿佛从未分别。
“是啊,请柬八月份就到了,写得七拐八绕,要不是师姐帮忙我好悬能读懂。”
屈罗意揉揉肚子,用临时催生出的小指指甲剔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