复’这个思路很新颖,待会儿分享时可以多说说——让学弟学妹们知道,咱们学生态的,不只是在实验室里做数据,更要到实地去找答案。”
拾穗儿看着报告上细致的批注,眼眶忽然有点发热。
四年来,张教授不仅教她专业知识,还总在她实验遇到瓶颈时陪她在实验室熬夜,在她想家时跟她聊戈壁的植被特点,甚至帮她联系戈壁的公益组织,凑齐了建学校的第一笔资金。
她用力点头:“教授,我记住了,我会把草原的故事说清楚,也会把咱们要回戈壁做事的心意说清楚。”
“这就对了。”
张教授拍了拍她的肩膀,眼里满是期许,“去吧,报告厅里的孩子都等着听你们的故事呢。”
拾穗儿深吸一口气,跟着陈阳走向舞台。
聚光灯落在身上时,她看见台下密密麻麻的脸——有抱着笔记本的学弟学妹,有熟悉的同班同学,还有坐在前排的张教授,正笑着冲她比了个“加油”的手势。
陈阳先走上台,拿起话筒,声音清亮又有力:“各位老师、同学,今天我们要分享的,不只是一次草原研学,更是一个关于‘回家’的故事。接下来,让我们欢迎我的搭档,也是那个从戈壁来、要回戈壁去的女孩——拾穗儿。”
掌声像潮水般涌来,拾穗儿走到话筒前,先鞠了个躬,然后抬头看向台下,声音里带着草原风的柔软。
“大家好,我是拾穗儿,还有一个月就要从京科大学毕业了。这次去内蒙古草原研学的五天,让我想起了很多事,也更清楚了自己为什么要考京科大学,为什么毕业后一定要回戈壁。”
“我从小在戈壁长大,那里的风里总裹着沙子,冬天冷得能冻裂土坯房的窗户,夏天热得能晒化鞋底。”
拾穗儿的声音轻轻的,却能让每个人都听清,“我小时候最盼着下雨,因为下雨时沙子就不会乱飞,奶奶还能带我去沙丘边找刚冒芽的沙蒿。可那时的戈壁,草很少,树更少,村里没有学校,我是跑到十几里外的镇上躲在窗外偷听老师讲课,教室是间漏风的土房,黑板是用墨汁刷的木板,我那时总在沙滩上画沙枣树——画它的根扎进沙子里,画它的枝桠上站着小鸟,盼着有一天,村里的孩子能坐在亮堂的教室里,不用再冻着小手抄课本。”
她顿了顿,指尖轻轻敲了敲话筒,像是在回忆考学的日夜。
“高三那年,我在一张废弃的报纸上看到京科大学的相关报道,看到‘植被恢复’‘土壤改良’这些专业名词时,忽然就哭了——原来真的有学问能让戈壁长出草、开出花,原来我小时候的梦,不是遥不可及的幻想。
所以我拼了命地学习,每天只睡四个小时,把所有复习资料都翻烂了,终于考上了京科大学。
我来京城读书,不是为了留在高楼大厦里,是为了把这里的知识带回家,带回那个生我养我的戈壁。”